当知晓要负责这项工程,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工地总承包商的工友,清一色是印度外劳,但我们公司外包的却全是中国的工人。印度工人不会说华语,中国工人不会说英语,这就有了语言沟通上的问题,也因为这样,老大就把这协调工作交给我,不单是要注意工程的进展流程,最主要的是充当印度和中国工人之间的翻译。
其实老大太高估我了。虽然我会说英语,但和印度外劳说英语不单只是几句英语词汇这么简单。比如你问他们明白了没有,他们会摇着头和你说“Yes”或者“OK”,等你放心的离开后,他们却在那搔头不知要做什么,结果一天结束,你会发现所交代的事物一件都没完成。你找他们来骂一轮,责问他们为何没把工作做完,他们就那里你一言我一句,各种各样的理由,就好像在做印度Prata一样,不断的翻来覆去,搞到你也在那昏头转向。所以,和印度外劳交流,不要以为几句英语就能完事,还要注意他们的态度,要确认再确认,才能避免和他们一起摇头摆尾。
说到华语,生活用语是绝对没问题,但一旦中国工人以华语和我说一些技术名词时,那怕是最简单的工具,我也听的一头雾水。要用英语名词和他们确认嘛,他们又听不懂。虽然都是华人,在谈到某些工作上的课题时,却还要比手划脚,在纸上画图解释,这样一来就难免会产生误解,在工作上就发生不必要的错误。更要命的,是这些中国工人的脾气都比较大,尤其是那头手,一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就会大发雷霆,在那骂天喊地。所以,虽然是我的外包,和他们说话就不能像和印度外劳喊骂一样,也要时时刻刻注意态度,不过是自己的态度。要不,那头手一火,号召全部中国工人停工,那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就这样,带领着一队中国工人进入了印度领地,当然得先拜会一下地头蛇。工地的管工虽也是印度外劳,但资历很高,在新加坡已工作多年,是老板的左右手。像以往一般,在开工之前,印度管工会解释工地的安全规则和要注意的事项,而我就一边的给中国工人翻译。场地管工说完后,在通过我问中国工人有没有问题,然后在没任何疑问后,就开始进行我们第一天的工作了。
以为没事了,想不到才十分钟,在我离开要处理其他事物时,就接到了印度管工的电话,要我马上回到现场。赶回工地,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天空一片乌黑。来到我们施工的位置,看到印度管工和中国头手各站一边,一脸怒色,不发一语。一见到我,印度管工开口了,“叫你的中国工人全部离开我的工地!!”。不知所云,就好声好气的问印度管工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看我如此的低声下气,印度管工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态度也开始软化,就跟我道明事情的经过。听后了印度管工的陈词,再和中国头手确认细节,就这样来来回回,耗了半小时。
在听完并了解后,发觉整件事根本就是误会。当时印度管工问中国头手有没有绑安全带,许是声调强硬了点,中国头手误以为印度管工在责骂他。中国头手在那想,我都还没开工呢,你就在那挑三拣四的,根本是在找碴,想欺负中国工人嘛。结果这么一想,就把肚子的火山给爆破了,朝着印度管工就破口大骂。接着一场印度中国之战在小小的新加坡的某一个工地的一角落爆发了。知道原由后,我就两头的忙解释,说明这只是语言和文化不同所造成的误会。火起的猛起的快,要浇熄,就要耗费很多水,所以等到双方都气消了,我的口水也干了。
幸好口水没有白流,过后一切如旧,工作照常进行,但我的力量已磨去大半,好像刚经历了第三世界大战一样。才刚要坐下歇会,老大就来了电话。
“老黄,是不是工地出现问题?总承包的老板打电话来投诉了!”。
“没事了。”实在是没力气做任何解释,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突然觉得肚子饿,就想到附近的咖啡店有卖印度Prata和中国烧饼。念头一转,好!我就来一碟印度Prata和中国烧饼,弥补所耗损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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