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December 30, 2009

餐馆装修记(四)

刀越磨越利,人越磨越精。自工作一开展,问题不断,但也从中得到不少学问。说是看工,不如说是看人,工人。所谓事在人为,天底下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不要做的人。工作嘛,问题总是有的,但实际上有很多问题是人为的,也是可以避免的。

好像我那水泥包工就是一个例子。可能是看准我是这行的菜鸟,有很多工作上的程序都不按照规格走,常常偷工减料。还好,我还有阿林帮忙看着,时不时会给我提个醒,才不让水泥包工吃的死死的。虽然如此,还是让那水泥包工摆了一道,而且还惊动了商场管理层。

那是在拆除新旧厨房之间的墙壁后的漏水事件。做餐馆厨房的装修,就重要就是防水。所以在还没铺水泥地砖之前,就先要做好地面的防水措施。首先要在地面铺上一两层防水漆,然后在补上防水石灰。等待一天后,就准备做防水测试,就是在防水地面上倒水,记下水位,等待一个晚上。在隔天由管理层的维修组技师来检查水位,再巡视楼下和隔邻有无漏水,如果水位没变也没漏水现象,那这地面防水就算完成了,可以继续下一个铺地的程序。

这防水的工作程序我都一直在旁步步跟紧,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尤其是在放水的时候,心里还七上八下。没事当然高兴,但如果真有漏水那可就非常麻烦了。水泥包工说不怕,敢敢放,真金不怕红炉火。他可说得轻巧,整个防水测试期间,人影也不见,电话也不接,让我独自去面对管理层,连水也是自己在一桶一桶的倒。

虽然气愤但也没辙,测试的日期时间早已跟管理层安排好,不好临时更动,所以整个测试就由我这菜鸟来执行。在放水后的一夜等待是最难熬的,忧心忡忡,巴不得马上天亮,又担心随时会接到商场打来的电话。还好,一夜电话未响,心中的石头落下一半,还有一半必须等待检查的成绩。

商场的技工在早晨缓缓来迟,漫不经心的检查水位,又拿着手电筒照这看那,又一边在做笔记。过了一阵,检查所有地方后,技工回来宣布一切正常。这一句正常,把我心里那一半石头也砸碎了。赶紧摇个电话给水泥工,没接,换个联络方式,打简讯。才不一会儿,水泥工居然回电了,还说,“是不是,我都说没问题啦”。如果此时他站在我面前,我还真怕会掐住他的脖子。

防水没问题,就开始继续下一步的工作,心想不用担心漏水的问题了。那知,在拆除墙壁后的一晚,突然接到商场的电话投诉漏水,而且还要我火速赶回去开会。听到消息,我心里纳闷,不是已经做好防水措施了吗,而且还通过测试。回到商场,果然,楼下的店面可以清楚的看到水珠一滴一滴的从天花板落下,而那漏水的位置就在新旧厨房之间。

怎么会这样?但多想也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只有找出原因看如何对症下药。在一翻检验后,才发现漏水是因为旧厨房清洗地板时的污水流入被拆墙壁的空隙所导致的。为何在拆墙后没给这空隙马上补上防水漆?在场的总承包向我责问。我想了想,拆墙后的确有要求水泥工去补这空隙,但当晚拆墙后已经是半夜三四点,当时我也已经昏昏欲睡,根本没留意到他们的工作。我无法给任何托词,只能承认疏忽并确保马上去纠正这错误。

后果是可想而知,给总承包骂一顿是免不了,而且可能还要追究漏水所造成的损失。还好,因为发现的早,而且漏水量不多,又是在营业时间过后,所以没有造成楼下餐馆的什么损失。但客户对我和公司的信任却是掉到了谷底,总承包事后还不断的奚落我,“怎样,今天有没有漏水?”。水是没再漏了,但我却感觉非常的漏气。

(待续)

Monday, December 28, 2009

餐馆装修记(三)

经过两三天的谈判,讲到口水都干了,终于把包工的人选给定下来了。其实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么急的工程实在不好做,而且年底的装修工作非常多,有许多包工都已接了其它的订单,临时要找人确实困难。还好阿林还有一些“拜把兄弟”,在我们又哄又骗之下,这才勉强答应帮忙。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开工。首先第一步,也是最重要和麻烦的一步,就是“起沙”(福建音)。什么是“起沙”?刚开始我也听的一头雾水,还以为是很复杂的工程技术。后来才知道,所谓“起沙”实际上就是运送铺地时所需的沙土,石灰等等到施工场地。不就是运送材料吗,只要和商场管理层知会一声,再通知供应商送货地点,不就ok了嘛,有什么大不了?此言一出,马上就露馅。水泥工头一听,就知道我是这行的菜鸟。

“老大,没这么简单。这沙土可不是一两袋,看这餐馆的面积,少说也有十几吨。先别说有没有地方下货,就是从卸货地点运到餐馆内,都要两个小时以上。”

“两个小时以上!!要这么久!!”这下真的麻烦了。管理层之前还千交代万嘱咐,务必要在午夜十二点前清场,我还拍胸膛直说没问题。从晚上十点开始到十二点刚刚好两个小时,任凭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怎样去多挤出一秒。没法,只好硬着头皮回去和管理层商量,看能不能多争取一点时间。

“嗯,我也知道你们在赶工。不如这样,如果九点半以后商场没什么人,我就一眼开一眼闭。”这管理层还真聪明,答应的这么模拟两可。如果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也当作没给任何许可,完全是我们自作主张。

不管如何,多了半小时也好过没有。水泥工头当然不高兴,晚上要工作已经心情不佳,还要赶火车似的扛上扛下。也难怪他整晚一副包公脸,但我也办法,谁叫我们第一天开工就选到这商场总电源检查的“吉日”,早一天嘛,我们来不及,晚一天呢,就耽误了其它工作的进展。

工人搬沙,我也没闲着,一直跑上跑下,一边确保搬运没出意外,一边看着手表直催着工人动作快点。还好工人还蛮拼,一个小时就已经搬了三分之一的沙土。以这样的速度,应该赶得及吧。才刚这么一想,状况就出现了。

“Boss,Lift no move”孟加拉籍的搬运工人跑来叫我。不是吧,这么倒霉?这电梯好坏不坏,居然坏在这关键时刻?赶去一看,只见电梯门关了又开,显然不知哪里卡住了。这个时候去那里找维修人员?只好自己,瞎子摸象似的这里敲敲,那里打打,希望能出现什么奇迹。还真想不到,可能是上天可怜,奇迹居然出现,电梯门在双手一推下,终于顺利关上,电梯又恢复操作了。就这样,我摇身一变,又变成电梯操作员,在电梯内帮忙“关门”,让工人们能继续运沙。

一车又一车的沙堆运上餐馆,一秒又一秒的时间也在减少着。很快的,距离十二点只剩下十五分钟。看看那沙堆还剩下半个身高的小丘,想是来不及搬完了,就只好下令把剩余的沙土一袋一袋的装起来,搁在卸货的停车位等待另一天晚上再继续,而已搬运好的沙土明日就可以用来开始施工。

好不容易把一切都收拾干净准备离开,那被我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的电梯突然彻底完蛋,动也不动,把我的工人也困在里面。说也奇怪,维修人员也天使下凡似的突然出现,好像是互相安排好的。维修人员一边撬开电梯门搭救困着的工人,随旁的保安就一边对着我训话,还威逼着要向管理层投诉。这时的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那,却没听进保安的任何一句话,脑袋只想着快点回家睡个觉。有什么天大的事,明日再说吧。

(待续)

Saturday, December 26, 2009

电影《Surrogates》

由Bruce Willis主演的这部“Surrogates”(未来警察)在网上曾被一些网友评为“i Robot"的另一个版本。但看了次片后,我却不以为然。虽然两部电影都是在描述未来世界的人类对机械人的依赖性所造成的一些问题甚至于灾害,但对其问题的看法与诠释却有不同的层次。

在“i Robot"里,说的是未来的机器人被人们当作普通家庭电器的使用,而导致中央电脑利用人类这种过度依赖而失去警觉性的弱点,来进行一场挟持人类,控制世界的阴谋。在这里,导演把机器人给人性化,一个原来只是由钢铁电线组成的机械被赋予人类的思想,就连带的把人类的邪恶欲望也纳入小小的晶片里。导演不是反对机械人,他是在控诉人类毫无节制对物质和权力的欲望和贪婪,一方面把机械人造的拥有与人类一样的智慧,而另一方面却只是把机械人当作合法的奴隶来使唤,结果差点引来全人类的危机。

“i Robot" 里的人和机械是对立的,是有界线的。但在“Surrogates"的故事里,机械人却完全没有自己的智慧,它们只不过是操作者的另一个皮囊。在城市的各角落,都充溢着俊男美女的机械人,进行着每日的生活,而真正的人类却是躺在自家的控制椅上来遥控另一个身躯。表面来看,有了这遥控的机械人,世界是和平了,罪案减少了,因为在街上,在战场上的不再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不会再有人因为犯罪,战争而丧命了。一副机械人的躯壳如发生意外,明日还可以替换一副,而操作者根本不用担心有性命之忧,就算是死,也只是老死在控制椅上。这里的机械人,身体是钢铁,但心智思想却完全是操作者的遥控,两者的脑袋是相连在一块的。机械人靠着人类的精神行动,人类依赖机械人的身躯生活。

像这样的情节,许多人看了可能认为美哉,而我却感到有一阵恐惧感。想想,在人情味越来越谈的城市社会,人与人之间的接触已慢慢的变为纯功利性,关爱的人性也渐渐的消失。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而且在现今科技,是大有可能),我们都不再以自己的血肉去面对这个世界,而只是在椅子上套着眼罩,去过虚拟生活,那跟活死人或僵尸有何不同。

戏中的主角,Bruce Willis所扮演的警察,也是一位在家遥控着外面身躯的操作者。以年轻俊俏的脸孔面对身材修美的太太,看似是一对郎才女貌的佳偶,实际上却是貌合神离。丈夫因为丧子之痛,太太也因为在同样的车祸里面部受伤,两人开始逃避现实,不敢再面对外头的世界。要不是有人用高科技的仪器,在破坏机械人的同时也让遥控者死亡,戏中男主角就不会在查案的当儿,也开始为自己的逃避,为自己的生活方式产生疑虑。更矛盾的是,最终要用此仪器来毁灭所有机械人与遥控者的竟然是这遥控机械人的发明家。他在戏中有一句话,“这遥控机械人,它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更是麻醉人类的毒品,所以它必须被毁灭,以让人类重返正途。”

当然,导演不可能会让科学家得逞。戏末,男主角成功的阻止仪器的电波杀害人类,但他却任由机械人的遥控网络被电波毁灭。一霎那,成千上万的机械人在街上倒下了,成千上万的人类从控制椅上站起来了,人与机械的联系断了,大家都开始以真正的自己去面对人生。生命始终是无法遥控,它必须是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显出它的价值。

Monday, December 21, 2009

对牛弹琴

工厂唯一的华族工人高峰,被老板叫进经理室。“高峰,我对你太失望了。看你平时这么温驯,怎么会这么冲动呢?”,老板语重心长的训着低头不语的高峰,而室外的我们都憋住气,竖着耳朵“偷听”这段对话。

其实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在早两三天前就已经知道了。因为和厂内另一位孟加拉工友发生争执,再加上一点酒精的影响,结果平时温和的高峰竟然砸碎厂内冲凉间的花洒。老板知道后,虽然龙颜大怒,但经过我们一起分析讨论,决定把此事当作工友间的误会冲突,让大事化小,以免再引起工友间的矛盾。

死刑可免,活罪难逃。不管什么理由,高峰毕竟是破坏工厂的设施,那怕只是两三个花洒,也要严加处理,要不以后其他工友有样学样,一有不满就砸东摔西,不到几天工厂就变废厂了。主意已定,刑罚马上施行,高峰必须在两天内自掏腰包把损坏的花洒给维修好,公司同时给予警告信,如有再犯,就立即开除。对于高峰,这应该是很轻的处罚了。

高峰一边听着训话,一边从老板手里接过警告信。“我知道,你是厂内唯一的中国人,英语又不通,要与其他不同国籍的工友相处,的确有点为难。但毕竟大家一起做工,你总不能整天自己一个人。尽量学点英语,跟其他人多点交流。”高峰直点着头,神情看似有点悔意了。过后几天,厂里恢复正常,高峰也好像把这不愉快的事件给忘了。

一日我走到高峰的工作间,看到桌面上一封信。往前一瞧,就是那张警告信。不错不错,把信放在桌上,能时时的警惕自己,可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随手翻了一下,发觉信件背面写着一行字,一时好奇就拿起来看。一行漂亮的方块字,如此写着

“明知英语我不行,整张纸是ABC。给我此信有何用,真是对牛来弹琴!”

Sunday, December 20, 2009

回家吃一碗团圆

星期天与母亲到义丰城逛逛,到处都是耀目的圣诞装饰,耳边尽是悦耳的圣歌奏乐,人山人海,好不热闹。在一片缤纷喧闹中,母亲却吐出了一句和现场气氛完全不相连的话,“哦,还有两天就冬至了,你要回来吃汤圆啊。”

自踏入社会以来,每日忙着挣钱,处了华人农历新年,其它的节日几乎都没怎样庆祝,更别说是冬至了。以前小时是吃过母亲做的汤圆,那时不知道是冬至必吃的小食,也不喜欢那汤圆的味道,没有馅料的汤圆咬在嘴里,感觉像是嚼橡皮似的。所以,只吃了一两粒我就罢吃,不管母亲如何又哄又骂,就是不愿把母亲做的汤圆放进口里,久而久之,母亲也不再“逼”我了。就这样,我就跟汤圆说拜拜了。汤圆没吃,但冬至还是年复一年的来临,然后在我不知觉下又过去了,就好像与一位陌生人擦身而过,连句招呼都不打。

也不知是因为年龄大了还是真的民族意识提高,最近对华人的传统节日也开始注意起来。当母亲再次提起冬至吃汤圆,我竟然没有拒绝,反而陪着去买馅料。基于过去的经验,母亲知道我不喜欢单调无味的汤圆,就想着要在今年的汤圆里加点馅料。来到义丰城里的超市,看到有现成做好的一包包汤圆,母亲高兴的如收到圣诞礼物似的。“这些有豆沙的汤圆,你一定喜欢,是不是?”,母亲一边挑选一边说着。看着母亲认真的样子,突然感到一阵内疚。不知多少次对着母亲的汤圆说不的时候,也刺伤了母亲的心。

“没关系啦,都可以”,听了我的回应,母亲怀疑的眼神望着我,但还是拿起好几份有豆沙馅的汤圆包放进购物篮里。“你看,这么多,一定要回来吃啊。”我又好气又好笑,看到篮子里的那些汤圆包,也看到母亲要举家齐庆的心意。

在四周一片圣诞歌乐声里,我在心中记下了这个日子,十二月二十二日是冬至,要回家与母亲吃一碗团圆。

Saturday, December 19, 2009

寂寞的文学道路

曾听过一位写作人说过,文学创作是一条寂寞的路,尤其是在华文被边缘化的新加坡。当自己开始写作时,渐渐了解这句话的深意。

的确,在凡事都讲求功利的现今社会,你可以和朋友谈股票,说金融,就是无法和他们聊文学创作。大多数人会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你,然后问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写作,而且还是华文?为了什么?有钱拿吗?写了又没人看,不是白费力气,浪费时间吗?这些朋友的“好意相劝”,让已经艰苦的古道,更添一份凄凉。

还好,还有像海南会馆读书会这样的明灯,在指引着我的笔端。微微的灯光下,我看到路面上还有不少其他人的脚印。原来这条路不是这么孤寂的,大家都在摸索,都在寻求文学的真理。要写出一篇文章已不容易,而要与他人一起评论自己的创作,更需要勇气和度量。文友们本着分享和学习的精神,在会上互相交流互相勉励,心中的笔握得更紧了。

第二次出席读书会的活动,很高兴能参与文友们的文学讨论,学到不少有关于写作的理论知识。尤其是最后一位文友所讨论的手机文学,更让全场的气氛轻松愉快。时不时为这文友的幽默语句爆笑连连。谁说文学就一定是严肃的,这位冷面笑匠的文友就表现出华文文学的趣味性。

虽然只是短短两个多小时的相聚,却好像是认识已久的故友,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志同道合”吧。 有好些文友在会后还余兴未尽,继续在邻近的咖啡店聊个天南地北,结果又呆了两个多小时,如不是脑里的瞌睡虫在抗议,这咖啡店的“会议”还不知会延续多久。离开之际,文友们还提醒着下一次聚会的日期。

华文文学创作是一条寂寞的路,很多时候都是独自在走。但有了这读书会的一盏火,这心里的寂寞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Tuesday, December 15, 2009

新加坡沦陷多少年?

一直都以为新加坡被日本侵占了共三年零八个月的时间,因为小时学校老师是这么教的,后来看电视剧也是这么演的。但在韩老师的历史课上,却不是这么说了。从1942年2月15日白思华中将向日本侵略者山下奉文将军投降直至1945年9月12日日军投降并在政府大厦举行了仪式,间隔多久?韩老师当场向大家提出了这道算术题,大伙霎时间来个脑筋急转弯。虽然是理工科出身,仍然要借助计算机的帮助。按了几下,答案竟然是少了两个月,共是三年零六个月。为何会有这样的错误呢,是不是该捉当年的历史老师去打屁股?

“在占有新加坡的两个月前,日军首先是攻陷了北马。所以如果说是新马沦陷,那三年零八个月是没错。但单单以新加坡而言,那就是三年零六个月了。”韩老师如此一番解释,大家这才恍然大悟。不就是差两个月吗,都误了这么多年了,为何韩老师还要在课堂上慎重的改正呢?如果是过去,我可能只会当作是个笑话,然后一笑置之。但如今,我笑不出,尤其这两个月的错误说的是我们的先辈在日军枪尖下的日子,是新加坡的黑暗期。韩老师说的好,为什么要送日本侵略者多两个月?少一天的黑暗,就是多一天的光明,我们这些在和平日子成长的人,实在无法想像这对当时受尽苦难的人民来说是多大的意义啊。也只有走过这段黑暗时期的人们,才能真正明白什么叫作度日如年。

日军在占领新加坡后,大事庆祝并命名新加坡为昭南岛,其意就是“南方光明之岛”。这些侵略者也够绝,竟然把我们的黑暗当作他们的光明,而根据英军统计,在这段他们的所谓“光明”日子里,有大约三万多新加坡同胞被残害在太阳旗下。知道了这些,还能认为多出来的两个月无所谓吗?如果可以,我还希望能多减一点,但历史没有如果,有的是血淋淋的事实。

Monday, December 14, 2009

1212,这一夜我们相聚时

这一夜,感动已不能完全的表达心中之情,甚至为自己没有尽力做好本身所负责的工作感到惭愧。看到学长们为晚会不断的忙碌着,让我彷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又感觉到协会的那份团体精神。想想,当晚两百多位的同学,从六十到九十年代,在不同的社会背景底下,拥有不同的价值观参与协会生活,却在这一晚相聚在一起,一起工作,一起表演,一起唱歌,一起为台上的表演鼓掌欢喝,听起来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为何能如此?我想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大家都来自新加坡工院的中文协会或CMCC,拥有着协会的共同记忆。每个时代的协会活动和思想可能有所不同,但友爱与团结的精神却是始终没变的。通过了会史的介绍和合唱不同年代的协会歌曲,不但让同学能回忆自己的协会生活,更能了解其他年代的协会面貌。可以这样说,这一夜让我重新认识了协会,虽然我已毕业了二十多年。

感谢及佩服筹备同学们的细心与付出,也感激参与同学的热情与支持,让这一夜化为美丽的记忆,深深体会了聚的意义。这一夜肯定不是聚的结语,而是聚的开始。对我而言,这夜重新开启了友谊之门,也盼望着与学友们日后的相聚。

突然忆起在协会时的三互三好,这时也想为我们这些学友建议另一个三互三好。

互相交流,互相鼓励,互相扶持
身体好,家庭好,生活好

Friday, December 11, 2009

祖籍是广东?

有一次被中国的朋友问道,祖籍是那里。我想也不想就问答“广东”。中国朋友一脸疑惑,“广东?广东很大,你说的应该是籍贯吧?”那时我也被搞糊涂了,原来籍贯与祖籍是两回事。

不知中国朋友怎么想,但我却是感到非常尴尬。身为华人,竟然连自己的祖籍都搞不清楚,也难怪会有人把我们这些“英校生”取笑为香蕉了。跟其他新加坡的朋友谈起这事,他们却不以为然。他们认为我们这一代已是土生土长的新加坡华人,也早没与中国的亲戚有任何联系,所以就算不知道自己的祖籍也没什么。能知道自己的中文名字,会说自己的方言和华语就已经对得起祖宗了。虽然他们说的“头头是道”,却不知怎么的却也听不出“理”来。连那些老外朋友都能道出他们的祖宗十八代,而我们身为拥有五千年文化民族的后裔,竟能连自个祖先都不清楚?别说祖先,有些就连祖父辈的都不认得。

无法向早已仙逝的老爸问个明白,与其他大马的伯父也失去联络,我就这样“不清不楚”了好一阵子,如再被人问起同样问题,我都尽量左右而言他。直至最近,因为要处理父亲灵位迁移的事情,才从寺庙处找到当年伯父为父亲登记的资料,上面就清楚的注明了父亲的祖籍。父亲的祖籍不就是我的祖籍吗?看到表格上祖籍的格子里写着“高州”,我这才知道自己的祖籍是高州。

瞬时间,有一阵很充实的感觉。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丁,自从父亲去世后,面对未知的将来,时不时就会感到孤寂无助。但现在知道了自己的祖籍,觉得自己不再是孤立的存在体,而是属于一棵大树的一节枝干,一片叶,而根就在高州。现在再也不怕被人问起我的祖籍,就算没问,在自我介绍时,我都会挺起胸说,我的祖上是广东高州人士。

Wednesday, December 9, 2009

父亲最后的一声谢谢

如果不是看了林子的小小说“白头偕老”,这段沉淀二十多年的记忆或许就不会从脑海里再次浮上来了。那时在军营受训的我,接到母亲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医生已经证实,父亲染上了绝症,只剩下一两个月的寿命。

很奇怪,听了这消息,竟然没有丝毫悲伤的感觉,就好像这个人与我无关似的。实际上,在这之前的几个月,我就已经渐渐把他,我的父亲,努力地从我的生命里给删除掉。对,删除,删除那些我不想记得的回忆,那夜归醉酒的父亲,那以泪洗脸的母亲,那张被父亲轧碎的桌子。母亲跟我说,父亲外面有了女人,我不信。我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个白手起家的奋斗者,更是个爱好文艺的知识分子,这是我所认识的父亲。我开始讨厌母亲,为何她要胡思乱想,为何要听信那些谗言谗语,为何要冤枉我的父亲。

但我对父亲的信任却换来日减冷谈的脸孔,越来越迟的开门声。有时,甚至整夜也没听到开锁的声响,有的只是母亲在房里抽泣的声音。我的信任真正的死亡,是在父亲喝醉发酒疯的一刹那,扯着母亲的头发威逼要跳楼的一刹那,父亲轧碎客厅桌子的一刹那,我一拳打向父亲胸口的一刹那。我对父亲所有的信任,就这样死了四次,永远也无法重生了。那时候起,父亲再也没正眼望我,就如我也没正眼看他,就这样奇迹般风平浪静了几个月,直到他知晓染上了绝症。

父亲住院时,我依然有去探病,但却没有说话。如果不是母亲时不时在旁慰问,病房还真是宁静的可怕。我也不知当时,是要去看那曾被我怀疑的母亲,还是那已陌生的父亲。当母亲说要带父亲到中国求医时,我无法阻止。母亲说这是她能为父亲做的最后一件事。

在机场送行,父亲突然尿急。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丁,我只有扶着他,慢慢一步一步的走进洗手间。不知有多久了,我没这样靠近父亲。扶着他那消瘦枯萎的手,真无法相信这就是我的父亲。我所知道的父亲早已被险恶的魔鬼给吃了,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走出洗手间,把父亲交给母亲时,我依稀听到父亲微弱的声音。他说了一句,“谢谢”。这是我最后听他说的一句话,我却再也没机会回应他了。

Tuesday, December 8, 2009

新加坡与鸦片

最近在一个有关于新加坡历史的博客网站上看到一段另人不解的文段。

1840年5月,奉派至中国参加鸦片战争的英军抵达新加坡,在大草埔扎营,当地华人未对他们采取敌视。

以上这段是原文,未改一字。试想想,当时到中国参加鸦片战争的英军是干什么去的?他们可不是去做义工,更不是去宣扬什么人道主义,除非保护大不列颠在中国的鸦片贸易也算是人道的话。这些英军是去打战,在华夏儿女的国土上进行一场不义之战。这样的军人在华人众多的新加坡,竟然未受到敌视,实在是不可思议。我在想,到底是当时的新加坡华人不晓得这些英军是干什么去的,还是他们不敢去“敌视”这些英军?又或者是历史记录上的一个误会?我宁愿阿Q的相信后者,那会让新加坡的这段过去,不这么难堪。

曾听韩老师谈起,其实在英国殖民地时期的新加坡,就已经有鸦片加工厂在此地设立,不断生产毒害华夏儿女身心的鸦片,其危害决不亚于军人的子弹。当时这工厂的所在地有个山头现今被称为鸦片山(Bukit Chandu),但工厂的正确位置就不清楚了。想在网络上查寻,却只找到关于马来兵团在鸦片山英勇抗日的事迹,而完全没有鸦片加工厂的记录。难道历史的回顾是有选择性的吗?又或者是这段历史羞愧的不敢上网吧。

实际上,与南桥机工的历史一样,多少这样的过去没有记录在我们的历史教科书上,自然就不会有多少人了解,而渐渐的也没人想去了解了。再这样下去,我还真怕会得到历史贫血症。

餐馆装修记(二)

合同签署后的第二天连同店主,总承包商, 商场管理层代表和其他承包商在施工地点开会。装修的餐馆坐落在义丰城(VivoCity),后面是露天平台,食客在餐馆内可以隔著玻璃墙,一眼望到蔚蓝的海面和彼岸的圣淘沙岛。十多人各派人马在这露天平台上聚集,配合着餐馆内中国客栈似的建筑风格,还真得有点像在开武林大会。

装修的内容实际上是扩大餐馆的面积。店主就在会议上提出了三大原则

一,务必在开张吉日前完工交货,不交货就交钱(罚款)以抵消工程拖延所造成的营业损失。

二,施工期间不得影响原有店面的运作,包括不得有噪音,灰尘影响食客等等。

三,所有承包商必须依循商场的施工规则,包括何时才能运输材料等等。违例者后果自负。

这三大原则,听着就感觉像是有另一层含义。问身旁的哈林,他没好气的回答,“说来说去,不就是叫我们赶夜工吗!”这下我开始冒冷汗,夜间的加班费并不在我们的预算之内啊。

接着,总承包商就讲解整个工程的流程安排。处了我们土木工外,还有电工,防火系统,空调系统等等都必须在三周的限期内先后完成各自的工作。任何一方稍有差池,就会影响整个工程进度,而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我们土木工了。所以,就算不是我们的工作项目,我都得打醒十二分精神,注意聆听每一项事物。会议完后,大家都各自散去,留下总承包商的Alex和被他拉住的我和哈林。

“你有吃牛肉吗?”Alex神秘兮兮的问道。

难道他要请我们吃开工饭?“哦,少吃。不过没问题,随便什么都行。”

“什么没问题!问题大了。吃牛肉的人不可以进行开工拜祭仪式。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

原来是我一厢情愿。真想不到外表洋派的他,还会相信这一套。看着他拿着拉尺,对着店面门口,这里比比,那里量量,时不时口中念念有词。如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看风水的道士。

“好了,一切顺顺利利,无灾无难。”Alex话毕收起拉尺,看来拜祭仪式已经完成。

“好好的做,不要让我丢脸。全靠你们了。”好一副家长似的训话。

“当然,当然。”我僵着笑脸回应。

送走了Alex,我马上就找哈林协商。“你那些包工的木工土工约好了吗,今天应该开始细谈工作内容了吧。”哈林面有难色,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我开始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嗯...刚才有打过电话了,他们说现在还无法从另一场工作脱身...”

我当场说不出话,喉咙好像被什么啃着了,纵然心里面已经在大声嘶骂着。

外头的天依旧晴朗,海面依然祥和,唯有我的脸像乌云一般的颜色。这接下来的三周,看来不这么好过了。

(待续)

Monday, December 7, 2009

餐馆装修记(一)

在签下那项目合同时,真的是心惊胆跳。紧凑的施工期限伴随着一日一千的延期罚款,叫人签也不是,不签也不是。不签就失去一项四万多的工程,也是我们木工部至今以来最大的项目。签了就要去承担这些苛刻条件所带来的风险。此时突然想起哈姆雷特王子的一句名言,“To Be Or Not To Be”,我的笔端就这样在签名处上一直徘徊不定。

“Mr Wang,到底怎么样?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这项目的总承包Alex有点不耐烦的问道。

“哦,大问题是没有啦。就是...这一日一千的罚款...”

“不是吧,还没开工就先想到罚款。难道你们没信心在三星期内完成装修吗?店主可是已经决定开张的吉日了。这些你们不是在估价时就知道吗?别现在才说不行啊!”

这Alex还真奸,是有谈起店主所给予的期限但从没提过这一日一千的罚款啊,但此时要抗辩已是无济于事。我斜眼看了一下木工头手哈林,他的视线马上就转向别处,想必他也不愿做出什么承诺,虽然他曾经拍胸膛打包票的说,“这工程尽管拿,三星期铁定完工!”。

我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是身为工程经理必须作出抉择的时候。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过去一直做小型装修的我们,现在终于有机会做“大”项目,如果此时放弃,那消息一传开,以后可能就再难有客户要给我们机会了。心念一转,主意已定,手中笔一挥,我就在合同上定下了盟约。

“好好,大家第一次合作愉快,你们可别让我们失望哦。”Alex拿起我签好的合同,咧嘴笑说。

“没问题!有我哈林在,我们一定能在三星期内拼完它。”哈林豪气万丈的再次拍胸膛。

这兔崽子,刚才又不见你如此信心!还真是事后诸葛亮。我一边陪笑一边暗骂。不管如何,就如哈林所说,这三星期我一定要努力拼搏,不仅是为了公司的业务与名声,更重要的是合同上是我的签名!

“老黄别担心,工有我们做。你只要在旁帮忙看着就行了。”离开客户办公室之际,哈林很认真的跟我说,

我也很认真的回应,“对,这是我们难得的机会,绝不能搞垮。”

“要不然,我就要跳进新加坡河了”,这后面的一句,我给生生地吞进肚里去了。

(待续)

Tuesday, November 24, 2009

不要假厉害

“厉害就好,不要假厉害”,这是我们木工头手阿林的一句口头禅,也是我现在常拿来鞭策自己的至理名言。其实阿林的这句话,是冲着他的经理而说的。牛脾气的阿林与他那位经理,真所谓火星撞地球,自我加入公司以来,就不断的听到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只差没真正的刀剑相向,要不就是一部现代的武侠小说了。

阿林原本在木工业就有十多年的经验,甚至还一度自组公司,当过老板。阿林常常自夸,只要是木工的范围,没有他办不到的事,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但有一点让阿林遗憾的是小时不爱读书,就造成了现今的英语能力非常弱。如果遇到工作所需的一些文书处理或要用英语打交道的场合,阿林就束手无策。

在邀阿林加入公司成立木工装修部门一年后,老板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为了能取长补短,木工装修部就纳入了另一位女同事,也就是阿林的现任经理。这位女经理虽然在木工上没有经验,但英语能力与文书却是一流的。如此的搭配,一文一武,应可以大展宏图,杨威武林。可是过了三年,老板最初的宏愿却换来万元的赤字。

要去追究谁对谁错,会是件耗时费力的工作,而且对局势毫无帮助。所以为了整顿业务,老板亲自管理整个部门并命我与阿林一起负责下一个的工程项目。就这样,我无端端的卷入了江湖风波。处理工作虽有困难但还可寻求帮助,但要处理人事就只能凭自己的智慧了。阿林自与女经理的冲突后,对管理层开始产生不满与不信任,自然对我这位“管理级”人物也抱着戒心。

为了博取阿林的信任,在工作上不论大小对错,只要不会影响大局,我都让阿林自由发挥,不加干涉,而当阿林遇到问题时,就适当的出手相助。渐渐的,阿林也开始和我有说有笑,而当阿林对我说出以上的名言时,我知道他已经开始信任我了。有了信任,办起事就容易多了,说话就不需再有什么顾忌,要做就做,要骂就骂,不必担心什么后遗症,他也不怕我打什么后尾针。

谈起这“假厉害”格言的原由,阿林就满肚子火,“原本工作已经完成,知道有些小瑕疵,也打算移交后做些修补工作。但哪知这女经理一到,问也不问,就与顾客一起指东道西,也不管我们改不改得来。她以为她真厉害,其实是假厉害!”。我听了也无言与对,毕竟真正的实情如何,也只有他们两晓得了。

不管如何,有了这故事,我也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我可不希望在工友面前成了一个假厉害的人。

Saturday, November 7, 2009

魔鬼的枪头

一封被裁的信件

成了魔鬼诱惑你的理由

拿起枪口,向委屈与愤怒扫射

心结解不开,开的是地狱的门口

咳嗽

从喉管

喷射出的愤怒

是胸口难忍的压抑

请您回避

切不要感染上我的情绪

枕头

软绵绵的存在

是一种陷阱

被夹住了,是整个白昼的烦忧

挣扎一宿

牺牲了几丝白髮

才能再睁开

血红的眼球

Sunday, November 1, 2009

你不要阿里巴巴

厂里的老工头老陈指着一位工友说,“这个家伙不错,做工不会阿里巴巴!”。我听的一愣一愣,不知所云。“你有没搞错?有没读过书?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也不懂?”,老陈咧着嘴笑。我又好气又好笑,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故事我知道,可是这与工作有什么关系?
“阿里巴巴就是偷懒,不认真,偷工减料,投机取巧”,老陈认真的解释,好一副严肃的样子。

真是大开眼界,想不到童话故事里的一个人物竟然可以有这么多意思。刚开始还以为这是老陈的独门词汇,可是后来发现不单自己厂里的人懂,其他工地的工友也了解这阿里巴巴的意思。不管是那位先给这阿里巴巴开个头,必须承认他/她是个天才。用一个简单的词汇,就可以解决与工友的一些沟通问题。说什么这个错,那个不对都无法讲得通,只要一句“你不要阿里巴巴!”就可以把肇事的工友吓得半死,也让他们乖乖听话。

说着说着,连我也把这“阿里巴巴”用得融会贯通。有次坐朋友的顺风车,当他在没U转路牌的交界处进行U转时,我就对他说,“喂,老大,你这样阿里巴巴,小心交警捉!”。这次轮到他听得一愣一愣的。

Saturday, October 24, 2009

“目送”读后感

读了龙应台的这篇“目送”,心里有一阵酸楚。虽然文章在述说着自己的故事,但我却觉得里面写的那儿子就是我的影子。从小到大,从上学到上班,从欲走还留到不再回首,诸不知每一次的启程,都有一对关切的眼神在背后凝视着。是因为越来越独立了,还是越来越忙碌了,甚至有时连再见都没说就走。

有一次送母亲回家,在我把车转回大路时,从望后镜看到母亲依然站在楼脚望着我离去。镜里看不清母亲的脸,却隐约的能感觉到她的关爱和等待。我开了车窗,把手伸出窗口挥了一下,母亲这才缓缓的转身上楼。想想如果我没挥手示意,母亲会站到什么时候?

是的,我们都太忙了,忙着学业,忙着谈恋爱,忙着结婚生子,忙着事业。时间是越来越紧,脚步是越来越急了。但却从来没想过,能与母亲相望的时间也一天天的在缩减了,难道真的要像文章里,作者在医院目送父亲的情景吗?

”目送“这篇文章,是不是虚构的情节,我不知道。但对我而言,它是真实的,而且是面实实在在的镜子。它照出了我忽略掉的角度,让我有机会做一下调整,在母亲的有生之年,让她的眼睛多点落在我的脸孔而不是我的背影。

狮子要回家

这是从我那菲律宾经理听来的真实故事。在他家乡有一条流氓街,一听这街名你就可以想像里面住着什么样的街坊,而他的一位朋友就恰恰住在这条街上。说起这位朋友,那可是了不得,满脸胡腮,身高拳大,叫声如洪,在这条街是无人不晓。真名字忘了,但知道人人都管他叫“狮子”

你想这“狮子”有多猛多凶啊,还会有人敢惹他吗。实际上,“狮子”也常以此为荣,跟大伙一起喝酒喝到尽兴时,就会开始宣扬他的威风史,昨天一拳打烂谁的门牙,今日一脚踢爆谁的屁股。但不要误会,他不是流氓更不是混混,他的职业是专业建筑设计师。无论如何,“狮子”的名气在流氓街里已是一个活招牌。

可是很奇怪,不论在什么场合,不管“狮子”在做什么,只要一听到老婆的叫唤,他马上会放下手上的一切奔回家。朋友们实在不解,终于有一次在“狮子”又要跑回家时把他给拉住。

“老大,你不是什么都不怕的狮子吗,为何那么怕老婆?”。

赶着回家的“狮子”没好气的回答,

“就算是最凶猛的狮子,也有驯兽师嘛!!”,话毕,大伙都只能眼巴巴的目送狮子回去驯兽师处。

Friday, October 23, 2009

几座纪念碑?

下班后和几位酒肉朋友约好去酒廊,才刚到门口,老明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老婆打来的,老明二话不说,赶紧就接。“喂,还在公司...什么?新加坡有几座有关抗日的纪念碑...”,老明一边按住手机,一边不停的向我们挥手求助。我们这群朋友,没什么好,就讲义气,看到老友有难,大家都开始绞尽脑汁找答案。

“林谋盛!!”,其中一位喊道。

“不是吧,林谋盛好像没有纪念碑”。

“不会是莱佛士吧?”

“拜托,莱佛士是Ang Mo,而且是雕像,不是纪念碑!”

这样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始终还未找出答案。



老明这头等的急了,看我不说话,就把矛头指向我。

“老黄,你不是什么硕士吗?你也不知道什么抗日纪念碑?”

“我读的大学没教这个嘛”



就在这时,有位经过的老伯,可能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也插嘴了。

“应该是人民死难纪念碑吧”

是啊,是啊,这纪念碑不就是纪念被日本兵杀害的人吗?

老明马上向老婆报告这大发现。话音一落,就听到话筒另一边洪亮的女高音,“有没有搞错,到底是不是新加坡人,有几座纪念碑都不知道!!”。还没等老明辩解,手机就挂上了。大家都像泄了气,好似刚跑完马拉松,也没什么喝酒的兴致了。老明提出要先行离开,大家想想也好,要不,明日就可能会有老明的纪念碑了。

Wednesday, October 21, 2009

毕不了业的大学生

在上品质管理的课堂时,认识了这位年仅三十出头的缅甸青年,在聊天的当儿,不禁的想向他多了解一些缅甸的事物。当谈及昂山素姬时,以为会有一场热情的讨论,他却表现异常的平淡,昂山素姬对外界来说可能是一位民主斗士,但对他而言却只是仅仅一个没有行动的精神领袖而已,语气显得有点失落。感觉气氛不对,就把话题拉回到他自个身上。

听他英语说得标准,又有点学者风范,想他应该是缅甸大学毕业吧。他无奈的笑了笑,说我答对了一半。他有上大学,却毕不了业。是成绩不理想还是经济上的困难?都不是,他说,从开学以来,从没能连续两天上课,几乎每隔一天就有罢课示威,所以三年的大学课程,他用了五年还是无法完成。后来找到机会来新加坡工作,虽然是低廉价的劳工,他却毫不犹豫的离开祖国。在狮城努力了十年,现在也算是个技工了,但他仍然没有停止进修,现正在积极的报读大专课程。

从原本的大学生落到这里的一个技工,问他觉得委屈吗?不!他坚定的问答,至少比起许多缅甸的同胞,他自认是幸福的,在这里他有平等的机会让他去奋斗,然后再把奋斗的成果带回祖国。终究是要回去吗?他暧昧的说了一句,希望会有那么一天,当祖国也像这里一样的大力发展经济,不再有毕不了业的大学生,那谁做领袖都无关紧要了。

Tuesday, October 20, 2009

这里的警察真好

马尼,这印度工友还真倒霉。明明是满怀欢喜的去小印度庆祝屠妖节,回来却发现丢了皮包。而我也跟着倒霉,明明只是去工厂拿份文件就走,却是第一个被告知此事。如果只是一点钱财的损失,那也就罢了,偏偏他的工作准证也落在皮包里,那可就麻烦了。因为是假日,管理层没人上班,没辙,就只有我带着马尼在难得的假日早晨去附近的警局报案。

  原本在车上要训马尼几句,不过想到他也是受害者,心情肯定难受,也就不愿再添加他的压力,甚至还琢磨着怎么安慰他。想不到我还没吭声,他倒先吐出一句,“我还真幸运”。我差点没把车给刹住。有没有搞错?不见了皮包还算幸运?这马尼是不是刺激过度了?“幸好我大部分的钱都汇给家人过年了”马尼接着说。知道他的皮包里当时只剩五十元,但那也是他两天的血汗钱啊,难道不心痛吗?他还天真似的问答我,“五十元两天后还可赚回来,只要不影响家人过年就好”。听了心里好气又好笑,心想你这小子没影响家人是好事,但却影响了我过假日,尤其是要上警局。

  想起上一次去警局报案是在二十多年前。那时我还是黄毛小子,因为被人骗了店里的电脑器材,只好到警局协助调查。那时一个小时多的盘问可真累人,明明是受害者,却好像是犯人受审似的,所以一直对警局没什么好感。这次来到警局,又不知要怎样累法,要耗多少时间。可是我忘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可以改变许多事物,包括警局。

  警局是变了很多,如果不是看到接待员一副深蓝色警装,还以为是在银行柜台呢。柜台警员很有礼貌,首先问我们是要报什么案,再客气请我们坐下等候,等待时还可观赏挂在墙边电视放映的节目呢。说等,其实也没多久,不过五分钟左右。警员很专业和简练的向马尼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就把问答输入电脑里。回答完毕,还把输入的问答给马尼解释一番,还向他一再确定有无错误,非常认真谨慎。如此一般,前后不到十五分钟,一按键盘,一份报案报告马上就交到我们手里,还真有效率。有了这报告,隔天就不影响马尼工作了。在离开前,警员还半开玩笑的问马尼去祈福了吗,去祈福会受到神的庇佑,不见了皮包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在回厂的路程上,马尼若有所思。来的时候不是还说幸运吗,怎么现在反而心事重重似的,难道是被警察吓坏了?“这里的警察真好。”又是突如其来的冒出一句。“难道印度警察不好吗?”我笑问。“印度警察?他们只会打人,我们都怕去找他们”,马尼很认真的说。我的原来笑容僵住了,因为这不是个可笑的答案。“这里的警察会真帮人,我喜欢他们”马尼微笑的说。僵住的笑容又转回苦笑的脸,说不出话。啊,马尼,喜欢就好,可不要又丢了皮包,我可不喜欢陪你再去找他们。

Friday, October 16, 2009

动画片“Up”的启示


初看电影的片段简介,以为又是另一个探险旅程的英语动画片。情节看似简单,片名一个字“UP”,讲述一老一少乘着由许多气球牵着的老屋,漂往南美洲一个叫“Fall Paradise” (飞悬的天堂)地方的经历。这样的故事觉得没什么特别,所以对这部美国制作的三维动画片不感兴趣。后来朋友不知为何买了这部动画的光碟,却扔在一旁没看,他知道我是动画迷,就想转送给我。想想可能那小侄女会喜欢,就接受了朋友的好意。可是因为工作忙碌,没时间拜访小妹,所以拿回的光碟也就一样被搁在角落。也不知过了几天,一晚在家看到差点被遗忘的动画片,就不期然的播放来看看。开始只是为了想消磨时间,对这部动画没抱什么期望,可是一路看来,差点没让我感动得泪流满腮。

现今许多动画片也随着其它商业片一样,强调感官刺激,能让你笑一顿或吓一跳,就达成它的目的。而这部“Up”,感官刺激的成份不多,但动人心弦的情节却不少。从一开始导演以默片方式来交代男主角如何与另一半青梅竹马,相知相爱,直至老伴年老病逝,温馨又感伤。身边突然少了共度大半生的红颜知己,就像心头被割了一半,从此为人变得孤僻,整天呆在老屋里,面对屋里的一切,缅怀着曾与老伴相处的时光。

尽管四周都已在翻新建大厦,唯独他坚持不迁移,守护着唯一和妻子有共同记忆的老屋。如果不是因为一次和隔邻工地发生争执而误伤工人,被法庭判处迫迁,老头竟异想天开,在屋顶升起几百粒气球把老屋从地面飘升起来,开始了一场探险。为什么是气球呢?虽然是动画片,但用气球就能把整栋屋子给吊升起,怎样都有点牵强。但如果认真的看开头片段,你就知道两夫妻是以卖气球维生,而最重要的是他俩儿时第一次的传言就是通过一粒气球开始的。气球会不会是暗示着老头与妻子的联系,而借着这联系把整个记忆都给牵起来。所以,能把这有着沉重记忆的老屋也只有这些轻飘飘的气球了。

连同被无辜拖下水的男童军,飘浮的老屋在空中经历了一场暴风雨后,居然来到老头与妻子一直向往的地方“Fall Paradise”,有着一瀑布的高壁悬崖,四周是深山丛林。同在一处,一老一少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小男童对四周好奇惊喜,对任何事物都想去探索求知。而老头为了要完成当年与妻子定下的誓言,无视于一切,只想着一心要把老屋拉到瀑布旁。好不容易把老屋给牵到了目的地,却依然感觉茫然,也不知下一步要怎么样。但当他无意间看到妻子在儿时探险册子后半部里贴满了他们俩的照片,生活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更在最后一页的留言写着,“感谢和你一起经历过的探险,现在是你去继续另一场探险的时候了”,老头和我都明白了。什么是探险?我们的人生不就是一场场精彩的探险吗,我们自己就是探险家,各自穷尽一生去寻找自己的宝藏。老头的妻子寻到了,她寻到与丈夫的爱,而这爱是用每一天的汗与泪水一笔一划写在心里的,而老头和我又寻到了什么呢?

片尾老头把老屋给搁下了,也把沉重的悲伤给放下了。他把儿时妻子给他的汽水盖徽章送给了男童军,把探险给延续下去。他不需要那徽章了,他已有一个人生的徽章在心头,是由他心爱的妻子给挂上去的。我按着自己胸口,什么时候这里也会有个徽章,或者已经慢慢在成型了。

Thursday, October 15, 2009

Blog Action Day - 不再是灾害豁免区

有人说老天很公平。没有天然资源的新加坡,要生存只有赖以人民的生产力,我们就必须比其它国家更加努力,更加拼命。但相对的,我们的岛国也没有自然灾害,那些地震,海啸,台风对我们的意义只是外国新闻报导的一些画面。所以对我而言,只要狮岛的经济继续保持稳健,社会安定,我们的天就不会崩,地就不会裂。新加坡在过去的44年奋斗中,也的确争气,小小一红点,在经济发展和市区建设上,取得非凡的成就。一却都看似那么的光明,直至烟雾的到来遮住了我们的太阳。这雾从何处来?就是从我们邻国印尼的烧芭地区飘过来的。

一直以来,印尼的农人为了更便宜更快捷的开辟园地,就一次又一次的进行烧芭活动。一把火点的容易,整片森林就成了一片火海,不仅危害到附近村庄的安危,火烧所引发的黑烟,更是污染了原来清新的空气,让底下的人们浓罩在死亡的朦胧中。这一切,在烟雾还未来临时,都只是外国的新闻,许多人包括在下,根本没把它当回事。要不是在某一天,发现新加坡已成了雾都,才知道印尼的烧芭已经烧到我们的天空上。第一次,新加坡的空气污染指数超出安全水平,哮喘病人(尤其是小孩)的人数在短期内更是直线飙升。

真是讽刺,享有花园城市美名的新加坡,竟成了空气极差的地区,因为印尼的无知火把,我们也终于也付出了代价。这让我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唇亡齿寒,对于外国所发生的事,也不能再视若无睹。不管是自然或人为的灾害,不单是有天灾人祸的国家所关注的事,也是全球所应该关心的课题。新加坡已不再是灾害豁免区了,只要印尼的烧芭不断,我们的天连同我们的心,就是灰灰的。

Friday, October 2, 2009

新加坡的塞车文化

因为工作需要,时常要驾车在外跑动,在公路上的时间就占了工作日的大半。新加坡不大,真正由东到西的路程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时速大约需三十分钟左右,如果没塞车的话。原来三十分钟的时间,一遇到塞车,可以像橡皮筋似的拉长。至于有多长,就要看你当时的造化了。近几年塞车的情况越见严重,慢慢竟也形成了一种规律,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早上七点(有时还更早)和傍晚六点开始,你就可从广播电台收听到各式的道路状况,不是汽车抛锚,就是交通事故,又或者是道路封锁。有者更是什么状况也没有,就是塞,天天如此,处了星期天和假日外。

对于新加坡而言,交通是重要的经济命脉。交通的阻塞就好像人体的血气不顺,必然就会影响到主体的身心。所以我们的领导人一直以来都高度重视这问题,到处寻求方案。改良交通措施,提升公共交通系统,加宽加大马路,道路收费制度,拥车证等等,能想的,能做的,都施行了。但到今天,我依然要在缓慢的车龙里聆听电台的交通资讯。为何会如此?不理官方的理论如何,塞了这么多年,我倒是注意到塞车的一些怪象与大家分享。

怪象一:隔路观车祸

有的朋友可能会觉得很奇怪。有时对面马路发生车祸,我们这一头的交通也会缓慢起来。无他,就是在经过发生事故的地段时,减低车速,看看能否记下肇事车子的车牌,买十大五小,说不定当晚就会有意外之财。为了发点横财,塞点又何妨?所以这里的交通是一边有事,两边塞。

怪象二:白色恐惧

交警原本就是要维持道路上的安全,给于那些不遵守规则的公路使用者沉重的惩罚。这种惩罚可以说是我们的恐惧,它就是交警所开出的罚单,也是我们常说的“三万”(SUMMON)。因此当你远远看到交警时,心里就自然联想到“三万”,莫名的惧怕会自动的控制脚部神经,把脚有意无意的就踩在煞车板上,车子也就开始减速了。车车如此,不塞也难。如果路边站的是国色天香的美女,不知又会如何。

怪象三:ERP关闭时

ERP就是设在各个快速公路和市区内的道路收费系统关卡。真正的英语全名忘了,但它另一个雅号却是牢记在心,就是“Every Road Pay"。看到关卡的灯亮起,就必须确保车内的阅读器里有存值卡,要不车子一过关,你就准备等着三万。当车子一过,阅读器哔的一声,你就知道存值卡内的数额又会少几块钱。有时因为临到关卡前,为了赶紧把存值卡插进阅读器内,还差点发生车祸,险象环生。
所以为了保存存值卡的实力,就尽量避开这些关卡又或者选在关卡系统关闭的时间进出。你可以想象,在靠近关卡时,距离关闭时间还差几分钟,每辆车都会自然的放慢下来,尽量拖延过关的时间,诸不知这几分钟就会让后方的交通缓慢多少。

其实不管是什么原因塞的车,大家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安全的到达目的地。赶路可千万不要把命给赶了出去。

Thursday, October 1, 2009

听“认识东南亚”-缅甸后之感想

要认识缅甸不难,就算你没到过缅甸,只要在网上搜寻,就有一大罗缅甸的资料。但说到要理解缅甸,那就要用一点心,细细的去咀嚼他们的历史,不断的思索。自问没这耐性与细心,所以干脆就来听听关于缅甸的讲课,享受着两个小时的时空列车,而车长就是邹璐老师。

说是讲课,其实更是邹璐老师的分享。讲的是一纸资料,分享的却是一种感受。到过缅甸的邹璐老师,以她惯有的诗人情怀,从系统性的历史分析和解剖中,又加入了一些感性的反思,时不时会让我陷入一种困惑,不期然就想着“如果当初不是这样,现在又会如何?”。

最难得的是在邹璐老师的分享中,带出新加坡与缅甸自殖民地时代的一些渊源,让我们更加有理由去了解缅甸和其文化。当讲到缅甸人的处事态度时,就让我想起才刚被公司裁退的缅甸籍女同事。只任职一个月的缅甸女同事,因为语言沟通问题,再加上其性格腼腆内向,因而无法与其他同事交流,屡犯错误又不知所以,经常被老板训责。当知晓公司做此决定,虽感同情但也无能为力。想想,如果早点来上这课,说不定我可以尝试多了解这女同事并给予适当的帮助,也就可能不会有这等事了。

Tuesday, September 29, 2009

被裁 (诗歌)

掀开白色的信封

里面飞射出千万把飞刀

刀刀中心



你说,不要介意

这是游戏的规则

而我,只是被玩腻了的棋子

不适于现今的棋局

Tuesday, September 22, 2009

你的嗜好是什么?

最近在参与的一个管理课程中,讲师一开始就要大家自我介绍,并说出自己的嗜好。你道答案会是如何?全班八个学员,处了我是阅读和另一位是瑜伽外,其他大都问答因为工作忙所以没嗜好,更有一位答说他的嗜好是加班。是的,你没看错,是加班。参与的这些学员大都是公司的管理层,不是经理就是主管,工作忙是毫无疑问的。但如果忙的连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这忙碌的意义何在?

我敬佩这种为事业全力以赴,努力打拼的精神。虽然想向他们学习,但我自问实在无法二十四小时的只想着工作。对我也言,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或者在现今的社会是很大的部分,但它决不是生活的全部。我需要工作,但我也需要看一下小侄儿的可爱样,听一点老婆老妈的唠叨。我不只要看工作报告,我也要看小说,看电影。可能我这生活不是最完美的,但却是完整的,就像是一片比萨,有各种滋味,有各样的色彩。

我认识不少退休人士,虽然没再工作,但他们仍然忙碌于他们的嗜好,有些还在自个的嗜好里找到第二个人生的事业。试想想,如果现今只一味的工作而没有其它的生活寄托,你可以想像自己没了工作会是怎样吗?或许老年痴呆就是这样来的吧。我们常说,在年轻有能力时,要为自己的晚年打算。我想那几位回答没嗜好的朋友是算漏了老年的精神寄托,还是他们认为自己能永远精力充沛的工作而不会退休。

Monday, September 21, 2009

工友的一顿盛宴

开斋节的早晨回到工厂,在大门处就已经闻到一阵香咖喱味,那是我们的孟加拉工友为庆祝佳节而准备的食物。到桌边一瞧,食物还真不少。有炸鸡,羊肉咖喱,炒虾,甜品还有不知用什么叶煮的饭等等。原本只是路过打声招呼就走,但工友们一再的邀请,也就不客气的与工友们一起享用美食。

这些离乡背井多年的工友,平时就已经自己准备伙食,厨艺原就不赖。今天更是拿出看家本领,烹饪出一道道的佳肴。当然因为是在工厂,煮的吃的,全部都摆在地上,就像他们平时一样。怕我不习惯,工友特地为我准备椅子和全新的餐具,让我能吃的没“后顾之忧”。其实他们多虑了,二话不说,我一屁股就席地而坐,也学他们一样把手当筷子汤匙一般的使用。工友乘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在旁比手划脚的介绍个别食物和“厨师”,又一边的不断往我碟子里加料。平时只看到工友们打铁烧焊,今日才让我有机会品尝他们煮的食物,说句实话,开始还担心不习惯他们的口味,有失礼于工友面前。但每道菜一到口,就发现当心是多余的。虽说是孟加拉的特色菜,但其实口味不会与我们这里马来食物相距太远。原本就爱吃马来饭菜的我,现在正忙得不予乐乎,塞着满嘴的美味,都顾不上回应他们了。

也不知吃了多少盘,最终好不容易才控制自己不再添饭了,工友这才把他们最后一道的秘密武器端出来。看到一盘好像白丝奶油汤的甜品,他们说这是在开斋节必备的食物。一口吃下,还真不错,香浓的椰子和果仁甜味散在嘴里,也刚好化掉先前的油腻。问及里面所用的材料,工友的问答出乎我意料之外。材料只有两种,牛奶和糖。我不相信,两种简单的材料竟然能煮出如此美味?再追问下去,其中一位工友想了想,回说还有一种材料。这材料只有在他们煮的时候才有,而且也必须靠它才有这甜美。这材料就是他们对远在故乡亲人的思念。听了,我顿时无言。这一顿饭,让我饱尝了他们的情意,更让我感恩自己现有的一切。

Saturday, September 19, 2009

再见天空朦胧时

最近从高处远望,看到的晴天像是铺上了一层纱,空气中弥漫着臭焦味。这是从苏门答腊烧芭地区飘来的烟雾,充溢着树精的哀号,在控诉着我们人类的残忍与自私,其实在狮岛的我们也是受害者呀。许是老天也被这哀号声感动,时不时洒下甘露,想要平息这怨恨。但只要人为的林火依然烧着,这怨恨是无法平息的,而且还会殃及周边国家的环境与生态。

打从几年前的烧芭祸害开始,周边国家包括新加坡,都尽力与印尼当局合作,提供物质与金钱上的援助。但经过多年,苏门答腊的林火依然肆虐,狮岛在烟雾笼罩下成了东方的雾都。官方报导这几天的空气污染水平处在适中水平,但我的心情却已经是高度郁闷了。尽管我们多么努力的建立一个清洁安逸的环境,但邻国某处深林的一把火,就能让原本活力十足的狮岛,苍老了不少。尤其是近期,连同衰退的经济和要命的流感,更是愁上加愁,雪上加霜。望着这一片朦胧,真让处在狮岛的我们觉得无助又无奈。

虽然如此,但我总觉得近期的状况并不完全是件坏事。像我这种成长在七十年代的英校生,没经历过先辈的苦难时期,对国家的繁荣进步,直觉得是理所当然,只要生活上的一点不如意,就骂天怨地,十足的泼妇骂街,少了先辈在困境求生的那种坚韧毅力。现在眼前的烟雾虽模糊了我们的天空,但它让我的心澄清了不少,整个人顿时舒坦了起来。

Tuesday, September 15, 2009

归途

那一天是不该回到工院的。虽然心里很清楚这会是个伤感的归途,但仍然走进这离别了二十二年的地方。二十二年,可以改变多少事物啊,当年的腼腆少年已成了现在的肥胖粗汉,而昔日与其它中文协会伙伴活动的地方却还保留着一点轮廓。早听说中文协会已经解散,当年的会所空间虽然还在,但已经不是我们当年的会所了。

走了一遍,四周静的有点凄凉。难道同学们都在上课吗?脑海不竟又想起当年逃课去会所开会的时光,在那时,不管什么时候,会所都会挤满着同学,甚至让别的团体的同学觉得我们吵闹。那时为了不让协会同学荒废学业,还特地成立了读书会,让成绩较差的同学定时到一处温习功课。如果成绩没好转,还不让参加活动呢。也奇怪,老师劝不停,老妈骂不管,但一听到被禁止活动,就乖乖的把书读一读。

走到外头,隔壁就有间校友联络接待处。进去随便问了一下,现在还有中文团体吗,回答竟然是肯定的,只是已不叫做中文协会,而是中文文化和艺术学会。想想这中文文化和艺术学会与当年的中文协会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渊源,就兴致勃勃的询问会所的地点。可爱的接待处小姐指点了会所的所在也好心的提醒现在正逢学期休假,可能会扑了个空。嘴里说谢谢,心中正暗笑,想当年放假就是全天候在中文协会活动的最佳时光。现在的学生不管怎样乖,也不会差太远吧。但我错了,事实是差了太远了。

来到这会所的门口,别说是人,连小猫小狗都没有。从窗口望进去,里面除了一架电子琴,一张沙发和一台摆着电脑的桌子,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布告栏,没有照片,没有书架,没有布条,没有很多当年会所有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没有吵闹,一切都是那么的冷清。在心中一直不断对自己说,这不是当年的中文协会,中文协会已经消失了。拖着一颗失落的心走出去,看到隔邻有一个日本文化协会,窗口边摆了不少日本的书刊,有好些还是文学作品。这时失落的心一阵一阵抽筋着,彷佛听到在谴责我的声音,好像在骂我没做好传承的工作。

Friday, September 11, 2009

爱你一万年

二零零九年九月九日,对当天注册的新人来说,应该是一生最难忘最幸福的时刻吧。每对新婚的佳人,都希望自己能和伴侣长长久久,一生一世,所以选择好时辰共结连理,是非常严肃和重要的事。但好时辰就能保证婚姻美满吗?

实际上,离婚率在近年有攀高的现象。认识不少夫妻朋友,结婚初期是甜甜蜜蜜,羡煞旁人,但过了几年,就开始听到他们的埋怨,哭诉。什么性格变了,无法忍受的生活习惯,失去自由的空间等等。有者更是干脆办离婚,各分东西,他们管这叫潇洒。没小孩还好,有小孩怎办?照样离!最多是把小孩往祖父母寄放,然后继续过自己的单身生活。所以有人说,现代的婚姻如同那结婚证书一样薄,经不起日常生活的考验。因不解而相聚,因了解而分离。

回想我们的父辈,不管在家吵得多厉害,离婚两个字从不轻易说出口。现在的我们就少了那一点容忍,不管是对什么事,包括自己的另一半。很难理解,如果连自己最亲密的生活伴侣都无法容忍,那我们还能容忍谁?连神圣的婚姻都无法坚守,那还有什么事物可以守护?

在发达的现代社会,要结婚不难,要分手也容易,全部都只是手续,一张官纸。但当你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时,不妨想想,当初为何把戒指穿戴在他或她的手指上,想想“爱你一万年”怎样唱。

Thursday, September 10, 2009

变色龙

来到维多利亚剧院,看到一位欧籍(也可能是美国)男士光着上身,躺在剧院前的草地上,一边读着小说,一边享受日光浴。我有点大惊小怪的问同行的朋友,“这里可以这样吗?保安人员不管吗?”。朋友斜眼看住我,“你难道不知道白人大支吗?”。我差点没一口鲜血吐出来,不是因为那白人的半裸,也不因为朋友的粗俗“笑话”,而是因为在新加坡独立四十四年后的今天竟然还可以从朋友嘴里听到这句话。

在新加坡独立前,在还没加入马来亚时,狮城是英国的殖民地,在那时,白人的身份地位都比本土的民族“高”,他们所拥有的特权是公认及不容置疑的。就算是在新加坡沦陷时,他们曾一度的卑微的像哈巴狗,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在战后快速的树立自己的高贵形象。这些,我们的先辈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那时,如果你说“白人大支”,那不是笑话,那是悲哀。

也不知是要痛恨还是感谢日本的侵略者,因为他们带来了血的教育,教育了我们的先辈们如何睁开眼睛,看清白人所谓的高贵,认清自己所不应有的悲哀。所以,新加坡独立了,我们终于也可以和白人一样“高”了。而四十四年过去了,我们高了吗?

出席过一次的科研讲座,一位不知什么西方国家的白人介绍他的公司及产品,引起我老板的兴趣。想是老外,科技一定比我们好,就叫我去其公司洽谈合作的可能性。那里晓得,来到这公司门口,才知道是个规模很小的本地公司,机械和材料都是由越南进口,而那老外是他们在科研会期间雇来的临时代表。想来这公司很可悲,自己的产品还要动用老外来推销,但最可悲的还是我们自己,竟然因为老外讲的话,就全然毫无保留的相信与接受了。

的确,这四十四年来,新加坡造就了不少经济奇迹,原本的一个弹丸小国,却是领先于亚洲各国,身为新加坡人的我是应该感到骄傲的。但我骄傲不起来,当我看到华人文化的边缘化,看到我们如何脱皮换肤。我们没长高,我们变白了,因为我们是龙的后代,会变色的龙。

Monday, September 7, 2009

夜半哭声

凌晨两点半,忽然被一陈蒂斯底里的哀号从梦中惊醒。还没回过神,乍听之下,还道是那只野狗在那哀哭。可是再听几声,不对啊,这明明是人的哭泣,而且好似男人的哭声。这时正逢七月鬼节,三更半夜的,听到这样的哭声,还真的让人毛骨悚然。还好,自认没做过什么大坏事,想想这哭声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但既然起来了,就打开门到走廊想探个究竟。一眼望下,哭声依旧,但不见人影,只看到一辆警车停在路旁。

其实在我们这一区,这样的夜半哭声已不是头一遭。有喝醉酒的,有夫妻吵架的,有被打破头的。不过还好,这里除了我们的三房式租屋外,附近都是私人住宅区,住着不少达官贵人,包括我们的总统。所以可想而知,这里的警察效率肯定非常好。要不,我这头才被吵醒,那里就来一辆警车。果然,哭声维持不到几分钟就停止了。

虽然不知那位“仁兄”为何哭得这么伤心,但从凄厉的声调可以感受到此人的悲痛,绝不是那种酒后闹事之类。要知道,在狮城的人们都变得非常“坚强”,忍功一流,一般的伤心事还真不容易让人落泪。要就不哭,要哭就好似孟姜女的惊天地,呼鬼神。所以有人说我们这些城市的“精英”个个都是会走动的定时炸弹,平时的冷静,都随时会爆开,搞不好还会伤人害己。

不想学那位“仁兄”的夜半哭声来扰人清梦,所以时不时就看些悲情片,哭一哭,落落泪,让自己压抑的苦闷能得以抒发,这样也能替“板桥”(精神医院)省一个位。

Thursday, September 3, 2009

害我流泪的第一部电影

人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我小小年纪就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不管是老爸的大藤鞭斥候,或是在马路上被车子撞了头顶大包,我都决不让泪水沾满我的脸。好听是有骨气,其实就是牛脾气,而我这小牛竟然在看一部电影时“失节”,无法抵挡眼眶里澎湃的泪水,任由它从两边眼角直泄而下,而这部电影就是长春电影制片厂1962年所摄制的“甲午风云”。

了解中国历史或看过这部电影的朋友都知道,“甲午风云”讲的就是1894年中日甲午海战之事。当时年纪还小的我,搞不清楚为什么要打,只晓得日本人很可恶,一直欺负我们中国人。尤其是到结尾看到“致远”号管带邓世昌如何壮烈就义,没了炮弹,不单不逃,而且还用自个的船去与敌舰来个同归于尽。也就是这结尾,害我失去形象。

虽然在往后的岁月里,我也看了不少催人泪下的好戏,却没有一部让我记忆那么深的,小小的心灵打那时起就开始认识什么叫做国仇家恨,发誓不跟日本人做朋友,不看也不买日本的东西。当然小孩的恨维持不了多久,只一两天功夫,我又开始追看当时流行的日本剧“咸蛋超人”,幻想自己是日本的超人打倒怪物,搭救地球。现在回想,儿时的想法却是幼稚,要恨也应该是恨日本的好战主义而不是日本人或其文化。如果我真得可以变成日本的咸蛋超人,我想我不会去打什么怪物,而是先一脚把靖国神社给踩扁了,消消气再说。

Wednesday, September 2, 2009

大家学英语

我现在的公司,百分之九十的劳工都是外劳,而且大多是刚到本地的孟加拉人。虽然已经对经纪千交代万嘱咐,推介的外劳必须要有基本的英语水平,但是来的这些人,不管你跟他们说什么,他们都只是对你猛点头或摇头,最好也只是一味的Yes。推掉不要嘛,怕可能永远都请不到人,耽误工作,所以老板也只好跟经纪说Yes。

老板其实打得是如意算盘,一方面是这些孟加拉人的工钱较低,另一方面他早就打算把这教育新工人的神圣工作分别交给几位主管,而我就是其中一个。说什么教育?还不是拉着一两位较资深的孟加拉工友来做翻译。翻译会不会出错?也只有在完成品出来才晓得。

但这种找人翻译毕竟不是长远之计,丑媳妇总得见家翁。就在一次的户外工作时,会点英语的孟加拉工友全部都派遣去其它地区,留给我就是两只菜鸟,如果连我也算上的话,那就是三只了。在这刻,我才真正体会什么叫做鸡同鸭讲。是谁说在新加坡只要会英语就无往不利?从我跟他们讲解工作流程直到安全准则,两对发呆的眼神直盯着我,问他们Understand?是点头又摇头,不知懂还是不懂。这样来来回回重复了三次,依然如此,搞的我真的是火冒三丈,但这些火焰却只能往肚里塞。

在现场有另一家公司的老管工看到,把我拉到一旁,就说着“老弟,你这样跟他们说,给你一天也说不完。你应该用单字并尽量用手比划和做示范。”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连声道谢后,就按照那老管工的指导方针来跟工人解说。果然这一次的效果很好,虽然两位菜鸟工人还是有点不明白,但在我这菜鸟管工一面做一面示范底下,终于把工作给做完。

从此,我跟外劳打交道时,都是边讲英语单字边比手划脚,渐渐也开始跟这些外劳混得熟了,这也可以算是我在这公司的一大收获。做管工,很多时间是跟工人一起,但有时也得跟上面那些头头开会。有次刚从工地赶去开会,一进门口,就说是轮到我发言。来不及多想,我就把准备好的话一股脑给抛出来。等我讲完了,发现那些头头都直瞪瞪的看着我。还在纳闷什么回事,旁边的同事拉着我的衣角,轻声说,“老黄,你搞什么,你讲得哪国英语?鬼才听得懂?而且还比手划脚!!”

狮城越南区

常去如切(Joo Chiat)的人大多知道那里有一段越南区,范围从旧移民厅,如切大厦(Joo Chiat Complex)开始直至与Koon Seng路的交界处。每到傍晚六点开始,你就会发现这段路的酒廊周围开始聚集了不少穿着性感的越南籍陪坐女郎,在酒廊门口,在路边,在附近的咖啡店,你都能听到她们道道地地的胡志明话。如果你用在美国越战电影中那尔娜多姿,一身白色长衫,语调温柔的高挑身段来与这些女郎对号入座,那你应该会大失所望,甚至会大吃一惊。这些多来自南方的越南姑娘与北边的女人相比,就会显得比较矮小,说话也较粗俗豪放。当然了,在各位男看官面前还是会尽量保持矜持的。

这些越南姑娘不消说是要来赚取我们这些男人的钱,但凭心而论,她们也间接带动了周边的酒廊,餐馆,咖啡店甚至酒店的生意。所以也因为如此,售卖越南产品和食物的小店也陆续而生,不仅是风尘女郎,留学生,越南游客有时也会来这看看。随着在这活动的越南人数与商店一直增加,这地带也自然而然的被冠上越南区的称号。

但毕竟新加坡的道德观念是很强的,不少住在如切地区的有识之士无法忍受自个家附近的乌烟瘴气,尤其是在屋价下跌的时候,更是对这帮越南捞妹恨之入骨,誓要除之而后快。所以报章不断的谴责报导,众居民的联合上书给有关当局不少压力,时不时就出动警方临检,也让这越南区一时红遍狮城。

这越南区还有一段小插曲,一位越南陪坐女跟随酒客回家却遭受禁锢。为了逃离从高楼跳下而坠楼身亡,在越南区造成一陈轰动,更引起了一位善心人士的关注,最终为她在如切主办了一场法事,让在越南区的姐妹和酒客们上香凭吊,这也可以算是在无情的风花之地的一件有情事吧。

随着有关当局把不少的酒廊渐渐的移到芽笼(Geyland),这里的酒客少了,越南倍坐女也减了不少收入,再加上移民厅与警方的多次联合扫荡,很多风尘女郎都开始转移阵地,有些甚至不再回来狮城。曾经在如切和几位猪朋狗友与好几位越南女郎斗酒,被她们的超群酒量给整的很惨,我们都已经喝得满头星斗,她们仍然一杯又一杯的“Yo”(越南语代表干杯的意思)。不知是否醉了,听到她们那热情爽朗的笑声,在耳边总变成了哀号的哭泣。

Sunday, August 30, 2009

南侨机工的壮烈与悲哀

从怡和轩走出来,虽已是雨过天晴,但心中仍然阴暗。为了纪念南侨机工抗日七十周年,怡和轩主办了历史讲座,由邹璐和曾鉊华分别主讲南桥机工和普亮法师的抗日事迹。原以为冷天加上豪雨,应不会有人抢位坐,哪知一进会场,早已座无虚席,一眼望去,老中青皆有。

关于南侨机工的事迹,曾在网上看过不少的报导,但经由邹璐一番讲解,不单让我们了解当时南侨机工在抗战时期如何义无反顾,离开自己的家园,冒着生命危险越过在日本敌机不断轰炸下的滇缅公路,往大陆运送抗战物资,更以沉重的心情诉说了生存的机工们在抗战胜利后所遭受的困境和不平。是的,每当谈起英雄,只谈到他们的悲壮,却极少去关心壮烈后的沧桑。今天邹璐为我们掀开历史残酷的一面,尤其是讲到其中的女机工,女英豪,李月美在文革时期所遭受的折磨侮辱及后来如何在不堪迫害下割腕自尽,感觉一股怒火直在胸口烧。怎会想到,没能死在日本鬼子的轰炸下,却死在自己同胞的辱骂批斗中,而且还是完全的心死。而这只是其中之一的例子。

邹璐在最后几张的图片中,展示了云南,马来西亚等地为南侨机工所设的纪念碑,却唯独没看到新加坡的纪念碑。当然没有,新加坡作为推动筹划南侨机工的总部和拥有千多名志愿者的国家,竟然没有一座南桥机工或抗日战士的纪念碑,就算别人不说,身为新加坡人确是应该感到非常羞愧。别说是纪念碑,就是要研究这段历史尤其是本地的南侨机工或其后代,在资料收集上也是困难重重。我们不是日本鬼子,但我们对于这些为民族为和平所奉献的英雄们所表现的冷漠和忽视,是否比日本鬼子的子弹更具杀伤力呢?

走出怡和轩,心里一阵酸楚。讲座结束了,但心中的羞愧却久抹不去。要如何做,才能不愧对这些前辈,不愧对历史,希望在往后会有个方向。

Wednesday, August 26, 2009

精彩的马来村-芽笼士乃

最近如果你要逛夜市,那我想没有比芽笼士乃(Geylang Serai)更好的选择了。为了迎接马来同胞的开斋节,芽笼士乃的整条街道从八月二十一日至开斋节前夕,每晚都会亮起缤纷夺目的灯饰,路旁是林林总总的摊位,卖得各式马来民族的衣饰,家居装饰和传统饮食等。要了解体会马来同胞的生活和文化,这里的夜市是最好的写照。

芽笼士乃,是新加坡其中马来民族最早的聚集地,在19世纪末被阿拉伯富商所拥有并在此种植了大片柠檬草。芽笼(Geylang)在马来文意指坊场或工厂而士乃(Serai)则是柠檬草,芽笼士乃就因这生产柠檬草的地区而得名。柠檬草的种植工业在1900年初开始衰败而促使当地的农夫包括马来和华族转向种植椰子,树胶,果菜等等。在日占时期,芽笼士乃部分的园地被人种植木薯也就是马来人所称之为“Ubi”的疏茶,所以这片种植木薯的园地也就被称为“Kampong Ubi”,中文译为木薯村。

第二世界大战之后,芽笼士乃积聚的人口不断在增加。在50年代后期,许多华人迁居到别的地方而更多的马来家庭却在此扎根,使得马来民族成为芽笼士乃的最大族群,而芽笼士乃也就有了另一个称号“马来村”。80年初,新加坡政府为了保存芽笼士乃的马来文化色彩,就在此建立了小片的马来文化村,作为马来传统文化的展览区。随后,跟许多其它地方一样,芽笼士乃也经历了不少改变,高楼丛立,车水马龙,但庆幸的是,这改变并无剥去芽笼士乃那浓厚马来风光的气息。

最近因食物中毒事件让芽笼士乃沉静了一段时间,但随着新马来吧刹的开幕和开斋节夜市的来临,应该会重新让这地方热闹起来。来这里看一看,你应会同意,在现代社会无情的变更下,马来文化传统在芽笼士乃拥有一座堡垒。

Sunday, August 23, 2009

坟场鬼见愁

有这么一篇在晚报的报道,有好些民众在农历七月来临之际,跑到某个坟场上香祭拜,祈求各位“好兄弟”能关照关照,给四个真字发发横财。我想那坟场的“兄弟姐妹”们肯定吓坏了。原本开开心心想打扮打扮,乘七月鬼门关大开,出去阳间走走,重温在世时的足迹,没料到,脚都还没浮到门边,就已经被扑面而来的刺眼烛火和阵阵的求财咒语弄得头晕眼花。搞不好,还以为是哪位法师在外头做法驱鬼呢,这还不赶紧往回跑。

这倒好,还没能关照,就自个把门关起来,这个七月就甭回家了。不过也罢,就算出得去,也未必认得回家的路啊。这一年来,狮岛的道路这里敲那里钻,许多地方都变了样,连每日在阳间的我们有时都会迷失,更何况是每年才出游一次的“兄弟姐妹”们。再来,有些子孙们根本已忘了如何上香祭祖,就是回到家也未必能找到自己的牌位。想来还是那些坟场的民众可爱点,最少也有一些元宝蜡烛可以充饥享用。但享用了又怎样?难道真给四个发财字?如真有这能耐,也就不用年年在这时跟着大伙挤着出关了。不给,怕他们天天在外头吵,挡了出关路,给嘛,又怕他们输钱又在那骂爹喊娘,还有些可能会输得想不开而加入“兄弟姐妹”的阵容,到时不是又替阴间增加户口,多一张口抢蜡烛吃。想不到做人时很难,现在做鬼也不容易。不是听说已经有网上牌位祭祖吗?说不定以后还有网上订购香火蜡烛上门服务。看来在阴间开设网络已是刻不容缓,到时就不用等到七月也能夜夜知晓阳间事,也不需再碰见那些比鬼更愁的嘴脸了。

Friday, August 21, 2009

听马来西亚华族文化概况之随想

错过前两次的讲课,今晚终于能抽出时间上课。很幸运的,这一晚的课由韩老师讲解马来西亚的华社与华文教育。听韩老师讲课是个享受,在吸取知识之余也让我不断的对所讲课题作出反思,尽管身心疲劳,心情却是愉快的韩老师对于马来西亚的华社及其文化分析得很全面,讲课生动有趣,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小时,却能让大家基本上了解我们邻国的华社群体,时不时还惹得全场哄堂大笑。在大笑之后,不知为何,心底总泛起一两声叹息。我们这一笑,笑的不止是韩老师的幽默,更是笑我们狮岛华族文化的困境。


以华人人口比例占多数的新加坡,在华文文化的推动及传承,与邻国马来西亚相比,我们是输家而且是输的很惨。就如韩老师所说,新加坡“怕输”是有 选择性的,而不幸的就是我们的华文文化就不在这“怕输”名单里。听韩老师所讲,大马华文文化的推动有赖以三大因素,就是社团,教育以及报章,而且全是民间华社自动自发的努力。而我们,却是一点一滴的把我们的文化之根,一根根拔起。


最近几年,为了能搭上中国的经济快车,狮岛不论是官方或是企业都鼓励学习中华文化。举凡中国的东西都学,什么儒家道家,八卦风水,平时对中文嗤之以鼻的华族同事朋友,一下子都好像成了专家了。官方当然也做了不少工作,如双语教育政策,从外地聘请中文精英来本地学府教课等等,但这效益如何,也只有拭目以待了。不管如何,我认为一个文化的推动与发扬,不仅是靠财力和资源,最重要的还是民族之心。要知道,外族人学习我们华人的文化,是研究是了解是学习,而我们自己更重要却是要传承,要一代一代的把我们的文化传下去。如果只是以经济因素作为主要推动力来学习中华文化,我怀疑我们能学出什么样?


想起年少时,常拿在大马读独中的堂姐开玩笑,取笑她那带浓重大马腔的华语。现在别人已是中英兼通的精英,而自己却仍然是一叶在文化河流的浮萍,两处不着岸。现在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尽力的重新为自己的文化扎根,希望到最后,还能保留一点华夏之气。

Sunday, August 16, 2009

上学初体验

我的第一个侄女终于上小学了,身为舅舅的我当然非常关心,与小妹的话题也就常围绕在她女儿的学习问题上。我那小妹也可谓是现今标准的“二十四孝”父母,对于女儿的教育,可是费心尽力。辞掉工作不算,还要做义工以取得女儿入“好学校”的机会。好不容易争取到学额送女儿第一天上课,第二天就四处安排补习时间地点,搞的我那原本无忧无虑的小侄女比我读硕士的时候还忙。这还没什么,有时一到学校家长交流会,还得打醒十二份精神与老师校长周旋,尽量把难题都推给校方,以保障女儿在学校的“利益”。听后总觉得怪怪的,这哪是什么交流会,分明就像是交易谈判。问小侄女上学开不开心,嘴上问答开心,脸上却毫无欢喜,难道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不露声色,隐藏真情?

看着小妹辛苦,看着小侄女更觉难受。现在读书有那么惨吗?而且还只是小学一年级。真难以想像我那可爱的小侄女在上完小学,中学甚至于大学后会是什么样?会不会脑袋也完全的变成四方帽的形状?用功读书求知识原本就是学子的基本任务,但如果这求学的过程不能让他们培养乐趣,而一味的施予压力,那当一应付完考试,会不会就把那些让他们头痛乏味的知识抛逐脑后呢?如果是如此,那最终他们又学到什么?求学的最高成就难道就只是MBA或PHD?我想到若干年后,已成人的侄女在解决一些人生难题时,会不会就是“没办法”而不是“想办法”,因为当年的老师没教,电脑也没有答案。

Thursday, August 6, 2009

电影和文学

从第一次进戏院开始,我就爱上电影。那大大的荧幕,那从四周播出的音响,刺激着我们的感官,你会觉得置身其中。有时戏一散场,还必须坐上半刻,才能从戏里抽出来回到现实。所以我喜欢电影,强烈着感官享受和不带任何压力的去看别人的故事,可以体会在现实中无法尝试到的事物。

开始接触文学,还是在大专毕业进入社会后的事。当时参与了社团的文学讲座,让我发现另一个天地,才知道除了在读书时老师教我们写作文的格式,原来文字还有多元的表现方式。尤其是听到有关于五四文学,更让我对文学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原来文学也可以这么浪漫,这么激情,甚至可以改变生活,改变社会。我开始阅读,读巴金,读老舍,读鲁迅等等。当然以一个英校生那粗浅的华文水平去阅读这些文学作品,的确是非常辛苦。一边阅读,还得一边查字典,后来就干脆跳过看不懂的词汇,硬着头皮读下去。有时一篇文章还必须重读几回才知道发生什么事。为何这么辛苦?不为什么,就是要知道这些无声无色的文字为何能对当时的社会起着重大的影响。

可是兴趣就是这么奇怪。从单纯的好奇,可以慢慢的让你爱上它。比起电影,阅读是要多一份耐心,少一点浮躁。它不像电影,不管你愿不愿意,那些五光四色的讯息会主动的向你扑来,让你还来不及思考就接收了。可阅读呢,这主动权就完全落入自己的手上。看了第一段,你可以选择不再看下去,也就可能永远的把这篇文章给排距在外,失掉了一个可能获取重要讯息的机会。当然了,看电影也可以如此,站起来走出去便是,但会比简单的关上一本书麻烦得多。就这样,我开始在电影和阅读间游走。现在除了在眼睛和耳朵的感官刺激,我还多了一个心灵上的享受。

听老作家的回忆

经由文友的引见,有辛与刘笔农老师见面,了解一些早期新马作家。别看刘老师已是七十高龄,谈起往事,依然记忆犹新,彷佛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三个小时,我却跟随刘老师游走了四五十年前的回忆。好几位被描述的前辈作家,虽未曾蒙面,但也能慢慢地在心中浮现出他们的风采。

听着刘老师的一字一句,心中在惊叹,多好的记忆力啊。而我,别说是十年前,就是上个星期的事,有时也未必记得清,或许这就是在快节奏社会所引发的疾病吧。三十二节拍的四周,丝毫没打乱刘老师的华尔兹,优柔而有力的语调,就把当年的文坛趣事,轻轻道来。这些前辈作家,在年轻时丰富了生活,而这些过去的生活又回来丰富了他们的晚年。希望有机会能在公开的场合听刘老师讲解新马早期作家的事迹,让我们这些后辈也学学如何去为自己积存快乐的回忆。

没太阳的时间

今天原应是全日蚀,但在赤道岛国的我们却无缘看见,只感觉早晨的天色为何那么晦暗。对这段没太阳的时间,众说纷纭。有人是满怀期待的想目睹这世纪难得一见的奇观,有人却惧怕它可能带来的灾难。不管怎样,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地球还好好的转动。

虽然这次的全日蚀只在中国和印度地区,可它所掩盖的却是全世界的心。太阳在原来活耀的白天,忽然变了个黑脸,时间也好像在一霎那变慢了,纵然白昼或黑夜在现代的大都会已没有明显的时间区分。或许我们是该趁这个时候停顿一下,用心去听一听这全日蚀可能带来的讯息。要不,下一次可能就不只是全日蚀,也许是全年也或者是永远的日蚀了。到时,我想我会非常怀念这让我汗流浃背的阳光。

心中的太阳

寒冬总会过去
你如是说

所以我等着
等着
心中的太阳升起

但天实在太冷
把五官都给冻结了
只有依赖酒后的眼睛
从你的诗句里吸取一点温热

极力不闭上眼睛
不想失去唯一的一点明亮

我还在等着
等着
心中的太阳

不灭的青春

本来还准备在公司呆坐一个下午,意外地接到一位老友的电话邀请去听讲座。好久不见的朋友叫到,二话不说就奔门而出,赶到位于芽笼十七巷的佛教居士林。能与老友相聚固然愉快,但在听完由田流老师主讲的“相声之说学逗唱”,更让我获益不浅。

已将是耄耋之年的田流老师,虽因在两次住院后的脚力和声带变弱,但说起相声,两眼依然炯炯有神。尤其当老师在唱起他的拿手好戏“梨花糕”时,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顿时变得中气十足。据骆明先生介绍,田流老师在十九岁时就已然写的一手好文章,在文艺界非常活跃。六十年的无情岁月丝毫无减田流老师对文艺的热爱,从他演讲时的风采可见一般。更难得是除了田流老师,来捧场的朱炳全老师也临场露两手,说了几段单口,惹的全场哄笑,把下午的郁闷都给驱散了。

看到两位老先生,自己是感到非常惭愧。在不惑之年的我又做了什么?想想如果自己有幸能活到八十岁,我还能像两位老先生一样吗?当许多年迈的人在为病痛为子女甚至是为生计忧愁时,田流和朱老师今天用文艺的爱制造了欢笑。田流和朱老师用文艺把自己的青春给保存着,所以他们的青春是不会灭的,而这也应该是我的追求。

Wednesday, August 5, 2009

酒廊里的中华

谁说我们新加坡的华人只讲“精英”不讲“文化”,谁说我们新加坡的男人只懂“赚钱”不知“情趣”。去酒廊走走,发现原来狮城的夜晚也会变魔术。白天整日扳着一副嘴脸,满口红毛腔的社会精英,个个都变得“有情有趣”,个个都变成了“张学友”。听他们唱中文歌说华语,字正腔圆。看他们,难得的温柔体贴。而且还超级慷慨,左手搂腰,右手给钱决不亏待任何花蝴蝶。

但不要以为他们喝醉了,一看到有卖零食的阿伯阿婆走进来,马上就来个四川变脸,恢复了白天的精明。买一包虾饼,都要开会讨论,值不值得,划不划算,三扣减四的才做成这“大买卖”。有些更干脆果断,就直接跟你说“Don't want don't want !!”。
这些阿伯阿婆也真是,谁叫他们不识趣,骚扰了精英份子的文化交流。不过也没事,待阿伯阿婆一走,木板又唰地变回西瓜。

你看,酒廊伟不伟大,还怕我们的男人没文化?问我怎么知道?我就在里头,跟着老板们喝黄汤说废话。

Saturday, August 1, 2009

你爱国吗?

国庆又要到了,可不知为什么却丝毫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是因为一直忙碌的工作?还是对于这国家的归属感已渐渐消退?不是吗?到外面走走,有多少事物可以勾起以往的回忆?在这里的四十二年,时间越久,就觉得它越来越陌生。走着走着,都开始觉得脚步轻浮,很不实在。

不止脚步轻浮,就连心也是轻浮的。每天要做的很想的,就单单是为了生存,有时还真觉得自己跟街上的猫猫狗狗没有两样。为国牺牲,争取荣耀,听起来都感觉是笑话,虽然我笑不出来,相反的是满心的忧伤。我到底怎么了?我什么时候不爱国了?还是,什么时候,国家不爱我了。我的名字,我的存在难道已仅仅是公资金局里的一个户口?

来临的国庆,听说有一个很特别的庆祝方式。就在当天傍晚八点半左右,全岛上下会集体宣读信约。我不知所措,也不记得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宣读这久不熟悉的字句。现在我手握着护照祈祷,希望我的爱国心不要死绝,我不想在国庆的当儿,有个无国籍的心。

Monday, July 6, 2009

新加坡历史:岛上有狮子吗?介绍《马来纪年》与《龙牙门新考》这两本历史书

看了标和兄的帖子,感到一阵担忧。不是担忧新加坡不曾有狮子,而是担心新加坡人会渐渐没了历史。先不管狮子城和淡马锡的来源是正或是野史,有多少人会想去了解?也别说那么远,好像我们新加坡街道如牛车水,如切,蔡厝港,红山等等的来源,又有多少国人知道?对许多人而言,最重要的还是这些街道有没有ERP。
一直在经济上奔跑的新加坡,真的跑的很好,很快。因为太好太快了,我们的眼睛就只能往前看。前面的道路,一晃,从身旁一过,还来不及看清,就成了历史。如今因为西部有人买屋买到全球经济亮红灯,我们不得不刹车了。停下了脚步,说是绿灯就要来临,可是看看前面,一片迷雾,看看后方,却也看不到过去的足迹了。瞧瞧身旁一些邻国的选手,虽然也在焦虑的等待,但也能讲讲一些所经之路的回忆,趣闻,解解闷,宽宽心。而我们却只能皱着眉头,绷紧着神经,口里念念有词“我等着绿灯来,我等着绿灯来”。
多谢标和兄的提醒,在等待绿灯来临时,应该乘机去读《马来纪年》与《龙牙门新考》这两本历史书,让自己干渴的引擎多添点历史的润滑剂。

Monday, June 29, 2009

心头的两块歪砖

从一片演讲光碟听来这么一个故事,大意如下

“一位小和尚为扩建寺庙做义工,负责筑建一面由一千块砖砌成的墙。从没做过此类工作的和尚,非常小心翼翼的,一块一块砖的砌。每一块砖砌上后,都谨慎的量水平,看平衡,要确保完成的是完毕无暇的一面墙。

终于,一千块砖都被小和尚筑成了一面墙。往后退一看,啊呀!不好!中间有两块砖竟然歪了!!
小和尚非常懊恼,想打出这两块而重新补回,可是这两块歪一边的砖已经牢牢的固定在墙中央,根本无法取出。小和尚实在不敢相信,尽管已经尽心,仍然出现这么大的错误。他不想也不敢面对这副墙,因为看到它,就如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所以,每当带领游客参观寺庙时,都有意的回避经过这面墙的路线。

有一天,小和尚在找一位迷路的游客时,这游客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这幅墙。“多美的一面墙”游客喃喃自语。本已羞愧不及的小和尚无法相信自己所听。是自己的耳朵失灵,还是这位游客眼睛有毛病?明明中间有两块歪一边的砖,难道没看到吗?小和尚如此问游客。游客转头看了小和尚一下,咧嘴微笑,“我没注意到两块歪一边的砖,我只看到998块的好砖” ”

是啊,有时我们不也像那小和尚一样,一直掂着心头的那两块歪砖(或者更多),又无法去面对它。结果,两块砖越来越重,越来越沉,终于成了心中的包袱,甚至是毒疮。为什么不学那游客,多看看自己正的一面呢。照照镜子,原来丑陋卑微的样子,也能发现头顶上的一圈光环。

Wednesday, June 24, 2009

管理就是骂?

因为对建筑材料不熟悉,错把粗沙石灰交由一位孟加拉的工人去补新办公室的地板。刚到新加坡三天,年仅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边小心翼翼的铺石灰,一边时不时用眼角瞄向我。其实望着我也没用,自己对铺石灰也是一知半解,看他做的似模似样,地板也补得还算平坦,也就当作是任务成功,打道回府。

第二天,老板气急败坏的跑来向我责问是谁铺的石灰。当我才说是新来的年轻工人时,他就已经大声叫骂“减他当天的薪水!!这么粗糙,铺的什么地板!!”我当场愣了一下,向身旁的工头了解后,才知是用错了石灰。我马上向老板澄清是自己搞错,弄错材料,根本不关那孟加拉工人的事。谁知老板听了,却仍然坚持要减那工人的薪水。“老黄,搞错材料是你的错,但地板是他铺的,不能当没事。做头的,心不能太软。对于这些新手,就算是无理取闹,有机会就要教训他们一顿,那他们才会怕你,听你的话!!”

我的脑袋当时一片混乱,想起那孟加拉青年认真做事的样子,如果因为我的错误而去减他的薪水,实在不敢苟同。当然刚入行的我,可能真的不了解如何有效的管理这些外劳。但最少我知道,这些千里迢迢来到狮城的工人,只是为了要混一口饭,赚一点钱,绝对不是给我们这么糟蹋的。我开始害怕,不是怕那工人会被减多少钱,而是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像我老板一样。

Friday, June 12, 2009

坚强的灵魂

坚强是什么?今天,我从一位刚中风的学长妻子身上得到了答案。尽管丈夫无力的躺在病床上,半身无法自由动弹,嘴巴无法正常言语,智力也退到如婴儿般,她却很乐观,半开玩笑跟探访的亲戚朋友畅谈学长的病情。任何从丈夫嘴里说出的字句,都是她觉得喜悦的消息。的确,因中风而缺氧七个小时的大脑,能有如此的复原进度,是该喜悦的。但是大家也知道,要能完全康复,可能还需一段不短的时间。在这段时间,身为朋友的我们虽然能尽量的来探访学长,但真正能不分昼夜的照顾和鼓励学长的,也只有她,学长的妻子。我到医院的时候,走到学长的病床,看到他的妻子正尽力的为丈夫按摩手臂,那微微颤抖的背影,里面有一个坚强的灵魂。

Wednesday, June 10, 2009

一碗粥

这几天忙得够呛,白天要去上课,晚上就要赶回工厂处理事务。今天也如此,一下课,就赶回家,换上便装就奔门而出,也没顾得上吃饭。就刚要启动车子,手提就响了。

“你在那里!”那是我那母老虎打来的。

我还在纳闷,通常她在工作的时候,不打电话,也不喜欢我打电话给她。

“哦,刚要从家里出门” 其实我已经在停车场了。

我必须要强调“家”,说明我是准时回家的。

“出去?去那里?”责多过问的语调。

“哦,回去处理工厂的事务,因为最近要搬厂了”尽量以平稳的口气回答。

“啊,你有吃粥吗?” 粥?什么粥?刚才只顾着换衣出门,根本没留意到什么粥。

“有啊,有啊,但还没吃,等回来当宵夜吃” 谎言要有三句真,是非真假就难分

“那记得吃,我下午煮的” “OK OK”

处理完工作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厨房,看着那一碗已端好的粥,姜丝肉碎粥,我最喜欢的口味。慢慢一口一口的咽下整碗粥,不知为什么就是越吃越甜,刚才的疲累都随粥消化在肚里。这一碗粥啊,还是我那老婆煮的好吃。

Friday, June 5, 2009

人生真的是如此吗?

为钱拼命,为钱烦恼,为钱翻脸,听起来好像钱就是万恶之源。但真正是钱的过错吗?我们的人生就真的要被它牵制而不能自拔吗?我一直深信人生是个过程,开不开心,痛不痛苦,都在于你怎么看这过程。你不可能为人生做总结,因为它不是一道数学题,没有所谓对或错,及格与否。

当 然每个人都对人生有自己的想法与要求,也正如此,有时我们会对他人的生活无法认同,所以才会有所谓的代沟,误解甚至战争。我较喜欢我们华人的中庸之道,对 于凡事都不必过激,也就不会让自己陷入极端的思路。看过一篇文章,比喻我们每个人就像是一支支发光的蜡烛,有的是微微的火光,有的是瑰丽的火焰,但他们都 一样在燃烧自己时,照亮了别处,一直到蜡尽火灭。所以当 我为自己的小火悲哀时,就尝试去感受一下别的蜡烛所发出的温热,让自己的角落不这么黑暗。

Wednesday, June 3, 2009

文学在新加坡的位置

不知各位有没有读过一些本地的中文文学杂志,如新加坡文艺,赤道风等等。尤其是赤道风,尽管杂志的销路根本 无法抵消出版的开支,主编(方然)与他太太(芊华)仍然无怨无悔,年复一年的苦苦支撑着,让新加坡的一些“文人”和一些学子有一片可以耕耘的文卉园地。那 怕是那么小片,没有哈利坡特的百万销售量,没有新加坡杰出刊物奖,为的就只是尽量的推动新加坡华文文学。

所以对我而言,最重要的还是赤道风在书局里的位置(可能也找不到),买一本回去阅读,不仅是读里面的文章,也细细体会主编的用心。

别忘给予

曾有人跟我说帮人其实也是一种为己的行为,因为通过帮助他人会让自己积德积福。听了这“道理”,虽然不敢苟同但也无法反驳。想想自己以往帮人的时候,多多 少少都带有希望回报的念头,不管是实际或心灵上的获益。在我们现今的“进步”社会,什么都讲求利益对价关系,完全无私的奉献精神已是难求。不管某人做了什 么善举义事,嘴里虽然称颂,但心里总会去猜测他的用心,要不就认为此人是怪人或者是傻子。不久前在本地发生了NKF和明义法师事件后,就有不少朋友感到愤 怒,认为自己受骗做了傻子,还有者表示永不再捐助此等团体。当然还是有朋友表示愿意继续帮助慈善,但要帮得精明一些,就好像买卖股票一样,看准了再放,免 得又再当一次傻瓜。

最近 在上保险课程时,教师提到一位在NKF凑款节目出现的患者时,就说此人不值得帮,因为他过去曾是大老板(刚好就是他过去的老板),生活富裕却非常吝啬刻 薄。在有钱的时候没有妥善的理财和买保险(其实这才是他要讲的重点),所以才等到患有肾病时,因穷于应付庞大的医疗开支最终搞的妻儿三餐不继,要在垃圾推 里寻食。结果课程后面讲的什么保单,我都没听进去,心里一直在想如果凡事都以值不值得来衡量要不要去帮人,是不是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他人这样衡量。

Thursday, May 21, 2009

每日一煮(一)

最近很喜欢下厨。刚开始是因为老婆罢工,没辙。不想一直吃外头的味精,只好硬着头皮煮一两道菜充饥。从煎蛋直到煮一窝汤,都是自己在“享用”那些不是没 味,就是过味的杰作。后来慢慢学会如何控制火候,磨练味蕾,才开始让该甜的甜,该咸的咸。有了第一次的小成功,就兴致大发,每隔一两天就试煮不同的食材, 然后把制成品找人做实验。老婆开始对我没信心,不吃。没法,就去找老妈。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同情,每一道都是“好吃,好吃”。既然说好吃,就再煮吧,就这样 下厨就成了我的一种嗜好,心情好的时候下厨煮点甜的,心情不好时就煮点辣的。

就这样煮着煮着,也开始慢慢领会到一些东西。其实下厨就好像工程管理,要先有蓝图计划,再添购材料做预先处理,准备需要的器具,而后按部就班的施工,在施 工过程不断的做产品检验,然后做必要的改良,最后大功告成。还有在整个工程过程中,最重要的还是维持工地清洁。但还不能放心,必须等到老板(老婆)到工地 巡视,再品尝产品,等她那一句“还可以”,这才收工大吉。

Monday, May 4, 2009

入验师

由于乐队解散,大提琴手小林大悟(本木雅弘饰)就此失业。他和妻子美香(广末凉子饰)一起离开东京回到了老家山形县。然而即使在山形,没有实用一技之长的大悟还是很难找到工作。

“ 年龄不限,高薪保证,实际劳动时间极短。诚聘旅程助理。”一张条件惹眼的招聘广告吸引了大悟,不料当他拿着广告兴冲冲跑到NK事务所应征时却得知——“ 啊,那个是误导,我们要找人给去那个世界的人当助理。”事务所老板佐佐木(山崎努饰)向大悟说明了工作性质,所谓的“旅程助理”其实就是入殓师,负责将遗 体放入棺木并为之化妆。

《入殓师》折桂蒙特利尔 日本生死故事感动世界

今年九月,当人们都把注意力放在有三位国际级日本电影大师入围的威尼斯电影节时,不太起眼的《入殓师》倒在不太起眼的加拿大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上出人意料地拿到了大奖。

本 片导演泷田洋二郎本是粉红电影出身,01年凭借票房黑马《阴阳师》名声大振,03年则风格一变拍出古装人情杰作《壬生义士传》,该片一举摘得了学院奖最佳 影片的桂冠。泷田擅于处理瑰丽诡异的奇幻素材,同时也拥有打造平实正剧的高妙手腕。《入殓师》讲述了一位新手葬仪助手的成长历程。这一题材虽说视角奇特但 平淡乏味,对导演来说颇难驾驭,而泷田将它拍得情感绵长、略带喜剧效果,轻快且感人至深。影片围绕日本式的葬礼场面展开,织入了夫妻爱、生死观等一系列隽 永的主题,成功地打动了海外的观众们。

在本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角逐中,几乎没人看好的日本影片《入殓师》最终胜出,成为本届奥斯卡奖中最大的黑马,这也是日本电影继1950年代三度摘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之后的首度获奖。

Friday, May 1, 2009

生命之最 Priority of life


最近一连串的负面消息,如金融风暴,各大机构倒闭裁员,墨西哥禽流感等等。这些都让人感到很无助,也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和前景。如果问你的生命中最重要是什么,你会如何问答?你的答案会不会恰恰就是你刚失去的东西?一个人一生要追求和保护的事物太多太多了,有时会得到,有时会失去,得到了不珍惜,失去了就后悔莫及。知道后悔,那是好事,就可以加把劲把失去的给追回来。人啊,就是一种很坚韧和不服输的生物,所以才是万物之灵。但是有一样东西,如果失去了,就永远也追不回来了,那就是自己的生命。

生老病死本就是生命的过程,总有一天它会结束。但有没有想过,在你追求其他人生目标时,会不会把这过程给提前了呢?生命是根本,其他一切的所得所失其实是点缀生命的装饰。不管你有多成功,或多失败,一断气,就什么都没有。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以如果一生的努力追求,换来的是生命的缩短和健康的败坏,不管你怎么算,都是不划算。有了根本,有了健康的生命,所有一切目前所看到的逆境,也都不足为患了。

Wednesday, April 29, 2009

人怕失业猪怕Flu


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年,厄运连连。还没有从经济低谷里爬出来,却已经闻到了死猪的味道。猪死也罢了,还拉了这么多墨西哥人作伴。现在人人自危,不知这猪FLU会不会杀到自家门口。其实就算不是被猪害死,也已经被吓了半条命了。

地球日不是刚过吗,就有者大力提倡多吃素少吃肉,他们认为吃肉是促进地球死亡的关键。这倒好,这猪老弟打喷嚏,地球未亡人倒地。难道是报应?

现代人压力太大了。要担心饭碗,要担心刚吃下的rojak有没有毒,现在又要担心猪打喷嚏,不知板桥的位子够不够?不过够也没用,没钱住。

Monday, April 13, 2009

在外用食,还安全吗?



随着芽笼士乃临时巴刹食物中毒事件,现又发生芽笼火锅餐馆十七人食物中毒。看来芽笼风水近期极差。生意已经难做,现又发生这样的事件,让原本多愁的市道,更添乌云。芽笼士乃临时巴刹因食物中毒的两位死者很无辜,谁会想到一直光顾的老店面,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还吃死人。事发之后有关当局对芽笼士乃临时巴刹来个灭鼠大行动,至今已有六十多只鼠辈被牵连而牺牲了。

本来想考虑开个小食店,现在看到如此情景,尤其是想到出事摊主所面对的法律和赔偿问题,就心寒。人家说,做吃好赚,诸不知身为饮食业者的责任和压力。要好吃,要经济,而更重要的是不要吃死人。

泼水节?泼血节?

看到泰国最近的示威新闻,实在痛心。因为国际机场被示威者强占所造成的损害,好不容易慢慢缓和之后,现又因另一派的示威者,不止破环了亚细安峰会的举行,让亚细安沦为国际笑柄,而且还引起军民冲突,造成死伤。

最近从泰国回新时,就已经从当地新闻知晓红衫军示威,要新上任的总理下台。不过示威者也宣言不会破坏峰会,而且会在泼水节来临之前停止示威。想不到局势却有新的发展。

泼水节是泰国重要的日子,对传统节日一向重视的泰国朋友,竟然会在这么一个日子,对同胞以血相对。我怀疑到底有多少示威者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如果是因为某一些人的政治利益,让原本和祥的泰国变成恐怖不安的国家,不止会让它自己的人民受害,也威胁周边国家的安全。

在世界经济不景的当儿,泼水节可以让泰国人民和游客尽兴欢庆,重拾对前景的希望,更乐观的面对逆境。如今泼水变泼血,泰国前景何去何从...

Thursday, April 2, 2009

永不放弃 Door to door


看过由二宫和也主演的日本电影《永不放弃》, 讲述一位患有神经性小儿麻痹同时患有语言障碍的推销员,如何在工作和生活上克服种种困难,在网络销售流行的年代,挨家挨户的进行推销。别说是故事中的主人翁,就是我们这些身体无碍的常人都未必能做的到。 其实这电影的题材原本就取自真实生活。在六十年代的美国,就有这么一个人物, 而且还成了一位出色的推销员并出版自传。

很喜欢戏中用的主题曲,Nat King Cole 的 Smile 《微笑》 (好像不是原唱者演唱)对应戏中主人翁母亲常说的一句格言《英雄总会带着微笑》。不管心中有多苦多酸,能用一个微笑面对逆境,你就已经是自己的英雄。

Wednesday, April 1, 2009

Moody Year 郁闷的年代


经济不景气, 许多人失业了, 我也刚加入了这个队伍。好多朋友都说别担心,就当拿个长假,休养休养身心。听来多好啊,不必忙着早上去堵车,不必挨老板的骂而吃不下饭, 每日悠哉闲哉。好是挺好的,只可惜我银行簿上的零星数额像紧箍咒一样在我耳边催着“没钱,没闲”

其实吃了四十多年, 这也不是第一次陷入困境。但毕竟年纪大了,要从泥沼里爬出来更费力,而且这次的泥沼可是超大的。但无论如何,伤心忧郁不能解决问题。不想“起笑”(福建发音),就要每日笑一笑,积极点。


非主流 Not In 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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